初识五陵山

■刘秀红

五陵山地属休宁县，盛产贡菊、茶叶等农产品，有几座古村落分散其中。

初次到五陵山是在大雪节气，大山沉静含蓄，万物几近萧瑟。我们从山脚一路沿村道向山中前进，山下的贵川村傍山依水，清澈的河水自上而下绕村而过，粉墙黛瓦的房屋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有着水墨画般的清丽。

虽然已过了菊花收获的季节，可在村道两侧，仍然有许多被采摘过的菊株伫立在一垄垄的地里，枝上遗留着一些白色、黄色花朵。几位花农在地里焚烧着铲除的菊枝，飘散的袅袅青烟弥漫山间，给人一种云雾缥缈的错觉。在这种错觉中，不时见到老人在栽种菊苗。

六公里的奔波来到山中的五陵村。作为入选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的小山村，这里的民居错落有致，粉墙、土墙在青瓦、马头与飞檐下交替，组成一座我熟悉却从没到过的徽州古村落。

早就知道休宁五陵山的贡菊有名，每到深秋，依山而筑、高低错落的梯田里黄白菊竞相绽放，把五陵山装饰成花的海洋。

所以，五陵村的美景在朋友圈里曾是这样的：小小山村静立于山腰，村前的梯田里菊花盛开，黄的如金，白的似雪，与山间地头色彩斑斓的秋叶相映成景，美丽如画。如此淳朴而有灵气的山村令人向往。

而现在，环绕村子的梯田里繁花不再，迎风伫立的枫树和银杏挺立其间，叶子渐渐泛黄凋零。只有一排排整齐的茶树枝叶相连，将大山覆盖成绿色的海洋，如碧波在山坡上静静地荡漾……此时的山村呈现出一派沉静的原貌。

梯田里白菊和黄菊书写的景致已过，山间枫树与银杏渲染的绚丽不再。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五陵村的样子，平淡无奇却又真实宁静。

同徽州其他山区一样，在峰峦叠翠的五陵山中，古道在山中逶迤，因岁月久远，古道上的青石或断裂倾斜、或土中浅埋，断断续续，一直向山上蜿蜒，最后隐藏在古朴的村落。

从五陵村沿古道翻过山，背面是五陵山的另一座古村落——秋川村。张金古道穿村而过。

就在秋川村的梯田里，我近距离地看到老人在地里栽种菊苗。菊花难道不是在初夏时扦插后种植吗？我终于压抑不住先前的疑惑，停下脚步询问，栽花老人含笑解答。

原来，贡菊并不像观赏菊花那样主要靠扦插繁殖，而是分出种菊根部已发根的新芽进行分株繁殖。此时我也才发现，一排排种菊的上面虽然只剩残花和枯枝，可根基周围却长出了许多新芽。所以，花农们在深秋采完菊花后，紧跟着就是现在的整地种菊……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留守老屋的老人守着山中的土地，守住心中的安宁，耕耘劳作，种茶种菊，种出山的欢喜、山的美颜，也种出平淡中的幸福。

老人劳作的背影、一垄垄种上花苗的花畦和远处光秃秃的即将种上小苗的花床，让我眼前出现了菊花满梯田、清香满山间的美丽田园风光。

摄影师的镜头和旅人的脚步让花开时节的五陵山一时变得欢乐喧哗，可繁华之后是平淡、花香隐去是安宁。山村骨子里的沉默内涵让五陵山重归宁静。

而此时的我们就是来巡山的，看山峦美丽之后素颜的样子，看山川到底因何而美丽。

初识五陵山，乍寒又还暖。茶园满山坡，花农种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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