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欢欣

□ 记者 黎小强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11月28日，阴雨，天寒，却也是一个好日子。

先从新安江公园湿地旁的一方池塘说起。蹲在岸边巨石上，细看塘中，雨点击打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或大或小，或生或灭，绵延不绝，相互交织，伴随着“噼哩啪啦”的声响，不时泛起水泡。从水底伸出的水草大约也感染到打击乐的魅力，不时晃动纤细的绿叶。整个池塘就是一个舞台，让雨滴上演动感热舞。在这样阴沉的雨天，在这样静谧的江畔，欢欣在池塘里氤氲。在想，人心亦似一方池塘，总要面对风吹雨打，莫若愉悦地接纳，与欢乐共舞。

雨天里的主角还有那些飞鸟。作为湿地的常客，它们或许对我少了戒备。一只灰白相间的鸟儿在草地上啄食，依然是点头摇尾，很滑稽的样子，朝着我站的方向踱来，丝毫不在意有人盯视。塘中芦苇不时晃动，细瞧，却有六七只翠鸟在密布的芦苇丛中穿梭，或从一根跃至另一根，或在一根上节节攀升。芦苇丛就是温暖的安乐窝，雨点都被芦苇的穗和叶挡住，鸟儿不愁风雨的侵蚀。

湿地是水、植物和鸟们的世界，乡村的雨天是怎样的光景？驱车由屯溪尤村入，柏油路换成山路，雾岚在山间升腾，不久即到升庄村。村口一户人家，主人姓项，说此村属歙县王村镇，村中有3000多人口。他家5人，儿子、媳妇在浙江打工，他和老伴在家带孙女。房子有三层高，楼顶还加盖了一间。老项房子背后打了屋基，四五个人围着指指点点，一问才知是村里一做建筑的老板在现场谋划。雨点密了起来，这几人也不撑伞，商讨得有滋有味。有村民说，这房子一层100多平方米，至少三层，带装潢少说也要三四十万元，“农民口袋里其实也没什么钱，但自古以来就要做房子，有时还拆了再建。人家做大房子，你不做怎么行？”另一村民说，做房子舍得，吃穿就不讲究了，自己花钱旅游更不可能。建筑老板笑了：“我到过北京、海南、上海，不过是出公差，要我自己花钱也舍不得。”说到房子，他指着村中那排高楼，“有两栋呢，平时都住屯溪，过年过节回来住住。”聊到农村人一辈子做房，有人说大点好放东西，有人说大家都做没办法，有人说是为面子，其实他们都没意识到，房子是他们的根，有了粗壮的根，他们才找到踏实的感觉。放眼村中，雨天却挡不住建房的热情，工匠都在屋顶忙碌呢。

入夜，寻一羊蝎子火锅，热气腾腾，酒至微醺，联想白天见闻，真觉种种时光都是“花月正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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