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他的文字有火一样的激情

1923年离开成都前，在四川公立外国语专门学校学习的巴金（右一）与家人合影

《家》的老版本

“五四运动像一声春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我睁开眼睛，开始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巴金文集》第十卷

“人们躺下来，取下他们白天里戴的面具，结算这一天的总账。他们打开了自己的内心，打开了自己的‘灵魂的一隅\’，那个隐秘的角落，他们悔恨、悲泣。为了这一天的浪费，为了这一天的损失，为了这一 天 的 痛 苦 生活。自然，人们中间也有少数得意的人，可是他们已经满意地睡熟了，剩下那些不幸的人、失望的人在不温暖的被窝里悲泣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在白天或黑夜，世界都有两个不同的面目，为着两种不同的人而存在。”

——巴金《家》

2015年9月15日，是中国新文化运动100周年。开始于1915年的新文化运动，是以上海的《新青年》杂志面世开始，它提倡民主主义的新思想、新道德、新文化……成都，作为当时与北京、上海齐名的新文化三大重镇（李劼人语），比北京还早成立了少年中国成都分会，涌现了吴虞、李劼人、郭沫若、巴金、周泰全、陈毅等一大批新文化的代表人物。当时的成都，除了引进《新青年》《少年中国》《湘江评论》《新潮》等先进报刊，还创刊了《国民公报》《蜀报》等进步刊物。

作为全国新文化运动的重要阵地，当时的四川大学既是四川新文化运动的策源地，也是新旧思潮激烈交锋的主战场。

享誉海内外的的文学大师、社会活动家、“人民作家”巴金，曾在四川大学（当时的四川公立外国语专门学校）求学。1904年11月25日出生于成都一个封建大家庭的巴金，原名李尧棠，被誉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

在“老川大”读书五年

在《四川大学——历史·精神·使命》书中，陈光复的《从成都走向世界——走近校友巴金》一文中提到，巴金15岁时，以李尧棠的名字进入四川公立外国语专门学校，先读预科，后英、法文科，在校期间达5年之久。“巴金在我校求学期间，正值‘五四\’运动。我校主体部分是‘五四\’运动在四川的策源地，相对于校内其他部分，‘外专\’学生更有机会接触欧美文化，并有吴虞这样反封建斗士的鼓动，思想十分活跃，许多师生在‘五四\’运动中扮演着冲锋陷阵的角色。”

《四川大学校史读本》也提到：“在校期间，他如饥似渴地大量阅读进步书刊，如《新青年》《每周评论》《少年中国》等，参与本校师生编辑出版的《四川学生潮》《星 期 日》《威 克 烈》（weekly，即英语“周刊”译音）活动，创办《半月报》，组织进步社团‘均社\’。他的第一篇文章《怎样建设真正自由平等的社会》就发表在他编辑的《半月报》。”随后写的《I·W·W与中国劳动者》和《世界语之特点》等，也发表在《半月报》上，“表示了他反帝反封建，主张‘社会革命\’的意愿，也标志他作为一个爱国的民主主义者的思想觉醒。”

作品有火一样的文字

巴金是在五四运动的直接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在《巴金文集》第十卷中，他这样回忆：“五四运动像一声春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我睁开眼睛，开始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面对着一个崭新的世界，我有点张皇失措，但是我已敞开胸膛尽量吸收。只要是新的、进步的东西，我都爱，旧的、落后的东西，我都恨。”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启蒙和实践，对于巴金后来走向世界，写出了《家》《春》《秋》这样的巨著，无疑起了奠基作用。

巴金曾说，他自己偏爱《雾、雨、电》，但最受读者欢迎的则是激流三部曲《家》《春》《秋》，尤其是《家》。

巴金把他的爱，他的思想，反映在他的作品中。反帝、反封建、反压迫，呼求平等、自由、幸福，是巴金作品主要内容。在巴金许多文论中，我们可以读到他火一样的文字：我们的生活信条应该是：忠实地行为，热烈地爱人民，帮助那需要爱的。”“我的生活的目标，无一不是在帮助人，使每个人都得着春天，每颗心都得着光明，每个人的生活都得着幸福，每个人的发展都得着自由。

“青春是美丽的东西”

《家》开头写风雪中那“黑洞”似的公馆，结尾写觉慧如鸟脱笼似的离家，搭上往上海的船，望着一江东去的秋水，他写道：“这水，这可祝福的水啊，它会把他从住了十八年的家带到那未知的城市和未知的人群中间去。”

这一开头一结尾，颇有艺术匠心，在读完全书之后，使人不能立刻离开书中的世界。

《家》小说中的人物有七十来个，其中既有专横，衰老的高老太爷，荒淫残忍的假道学冯乐山，腐化堕落的五老爷克定，又有敢于向死向封建专制抗议的刚烈丫头鸣凤，温顺驯良的梅芬，善良厚道的长孙媳瑞钰等；以及受新潮思想、向往自由平等的觉慧、觉民、琴等青年觉悟者和叛逆者的形象。

书中到处闪耀着青春的色彩。这种充满朝气的环境就是作者本人所写：“我始终记住：青春是美丽的东西。而且它一直是我的鼓舞源泉。”

巴金的作品一向语言简洁生动，流畅奔放，具有浓烈的感情色彩。《家》在语言上也同样体现着巴金作品的独特风格。在作品中，作者无论是写人，或是叙事，甚至剖析人物心理，都是带着浓郁的感情色彩，这就使读者在领略人物命运时，一同体味到了作者的喜怒哀乐，使作品具有了格外感人的情感力量。

华西都市报记者 荀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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