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乐少亦乐

常说“夫妻是牵手”，其实，我与外孙之间也有难忘的“牵手”情缘。不过，它的特点是：外孙小时，我牵他；我老时，他牵我。

开始，是我牵他玩。从他蹒跚学步，我就精心呵护地牵他，随他心愿，指哪玩哪。每次外出，半日方归，乐此不疲，街巷、公园，无不留下了我俩牵手漫步的身影。

接着是我牵着他上下学。从幼儿园到小学，一日往返数次，风雨无阻，一牵就是九年。牵来牵去，那条路，我现在闭眼也能行，甚至与他的老师也成了忘年交。

总之是，我牵他走过了拥挤，走过了喧嚣，走出了欢乐，一路平安。其间，最难忘我牵着他去试爬上写作的山。在我的牵引下，他习作日进，几年来他竟有百篇习作在省市报刊发表，这些稚嫩而可爱的文字，也从一个方面记录了我们祖孙的牵手情呵！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我打算把他牵过小学、牵进中学之际，我突发中风了。一住医院就是数月，出院后，我先是告别轮椅，再是扔掉拐杖，到现在基本恢复能正常走路与生活，甚至能读书写作，也就过去了两年，而在这两年中，这种“牵情”却未有中断。

现在的情况是他牵我了。我病后脾气变坏了，也爱唠叨、管闲事了，管不了更发火，每当此时，他总是细语相劝：“爷爷，人老了心平气和才能长命百岁，你只要好好养病保重身体就行，其他事管他去！”还别说，他的话我就爱听，也能听进去，比别人的说教与斥责有用。也许这也是一种“牵手”情吧，是他把我从暴怒牵进了平和。

平时在一起，大凡我东逛西走、上下楼梯，只要他在且有空，他总能对我紧牵不放。一次外出，我中途去邮局发信，到了大厅，我发现他紧随其后，我问他干啥，他说：“我来看着你。”好一个“看”（kan），这就是“牵情”啊！

其后，在我病后的日子里，他更牵我走进了“夕阳无限好”的境地。他知我一生痴迷文学，愈挫愈奋，老而弥坚，为了我作文和发稿的方便，便将我“牵”进电脑，竟让我成了“电脑迷”，使我尝到了“老有所学”“老有所乐”的甜头。这真是：

大手牵小手，小手牵老手，风雨平安过，老乐少亦乐。

□马鞍山张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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