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纪行(下) ▇田建民

“为哈吆”

在韩国人的集体活动中,听到最多的一个词,音译成中文是“为哈吆”。尤其是在集体照相,一起聚餐的时候,使用的频率更高。总不解其意,便向翻译讨教。“为哈吆”在韩文中是连接词,表达“为了……”之意,比如:“为了健康…”,“为了工作…”,“为了学习”等等。一般在酒场上用时,表示对一切美好的祝愿。

最早接触这个词是在2013年9月25日,淄博市的友好城市韩国广州市赵亿东市长带队来淄博市参加陶博会,我到青岛机场接站,时至中午,便在青岛机场附近的饭店用餐。赵亿东市长端着酒杯站起来,敬出访团员时,喊了一句“为哈吆”,韩国代表团一行接着连续喊了两声“为哈吆”,非常统一整齐,一句比一句声音高,而且无论男女老少统统将大杯啤酒喝掉,表情中没有任何痛苦。我看到此景此情感到很惊讶,“为哈吆”真有魔力,它在顷刻之间就能唤醒一个团队的力量、势气和张力,让人震撼。

静下来细细琢磨“为哈吆”,就像是我国集体活动的“叫号子”。为了完成一项工作任务,统一思想,步调一致,相互鼓励,往往都用“加油”、“雄起”等语句来振奋精神。如河滩拉纤、开石打纤、大山挑夫和拔河比赛等,大都采用这种方式,但其内涵上与“为哈吆”有比较大的差别,模式上也不尽相同,效果上则各有千秋。

由此联想到体育比赛中的“为哈吆”,则表现出的是一种精神力和精气神。韩国运动员的意志品质在世界上久负盛名,他们拖不垮、打不烂、从不服输的精神让世人折服,2002年第十七届世界杯足球赛上,韩国人就是凭借着顽强的精神跑断了足球强国意大利人的腿,而取得第四名的好成绩。

从历史的角度来考量,朝鲜半岛长期受到外夷的侵略和统治,深感弱小民族在世界之林中的生存之不易,要想振兴和发展,唯有团结和自强,建立自身的价值体系,塑造本民族的品质和性格,作为物化的“为哈吆”,在其中也融进了诸多的元素。

想到韩国人,马上就想到“为哈吆”。“为哈吆”,似乎成了韩国精神的代名词。

用餐

在韩国参加了不同场合的用餐,大到盛大的欢迎宴会,小到具有民族风情的农家小吃、企业就餐等,无论饭菜质量如何,水平高低,节俭和低碳是留给人们最深刻的印象。

到友好城市韩国广州市的第一天,贵方组织了一个大型的欢迎晚宴,非常隆重和热烈。但在硕大的餐桌上,竟然只有烤鱼、牛排和泡菜三个菜,其余的上自助区去取。筷子是不锈钢的,长度是中国筷子的2/3,小而精致,每根都是长方体,使用灵活。餐桌上还放着五颜六色面条似的东西,经询问后才知道是以土豆淀粉或江米面为原料的食品牙签,我试探着用一个,还挺好用,最后还吃了它。

韩国人的主食以米饭为主,在农家小店和企业用餐,本来就不大的碗,只给盛半碗米饭,开始认为是小气,后来才知道怕浪费。米饭吃完后,将蒸米饭的锅再倒上水煮一下,制作成类似于上海的泡饭,一人一碗喝掉,一粒米都不浪费。

看到一个个细枝末节,心灵一次次被触动,从一个个小的侧面折射出了一个民族的个性和素养,让人深思和反思,也就不难理解崛起和富强的内在因素了。

韩国的国土面积10万平方公里,5000万人,森林覆盖率达64%以上,不算是地大物博,也非匮乏和穷绝,算是个资源小康之国,为什么一根小小的牙签和筷子,都不舍得用木头和竹子的。甚至国家法律规定,一律严禁餐厅、食品生产工厂及百货公司等供应或使用一次性的即弃餐具。

韩国人的节约不仅到了舌尖和牙齿,连化妆间的擦手纸都是单层粗糙的草纸,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据广州市的同仁讲,他们对环境的保护不仅是一种理念,一句口号,更是一次行动,一项全民行动。它不是轰轰烈烈地高调运作,而是体现在每一个细微之处。要不然广州市如何能使人和建筑成为绿色的点缀呢?

简约和节俭已经是韩国人的一种生存方式和状态,是根深蒂固的民族习惯。是一种行为、一种理念、优良传统,它展现的是一种精神力量、一种民族品质、现代文明的标志。越是文明进步,越是崇尚节俭,这是人类发展的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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