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帮盼雨快点下又怕雨太大

牙尖帮 □徐建成

我跟老友醒眼子在茶坊头龙门阵摆得正热闹，窗子外头的雨是越来越大。茶还没有喝白，刚才来的时候雨小，赶车来的搞忘带伞，你说咋个整，只得见子打字，龙门阵接倒摆，就说现在而今天眼目下下得哗啦啦、唰唰唰的这个天水。

雨是个好东西，雨也很入诗，我给你吟一首你没有读过的有关雨的诗——“一场春雨拖到夏，淋湿了啥？淋湿了满坡满岭，车水的龙骨架……”

醒眼子说，这个诗有点巴适，写的是往些年乡坝头车水抗旱，还有点诗情画意。

我接倒又念了一首——“自古春雨贵如油，如今不落也不愁。我把喷头拿在手，春雨在我掌上流，浇得庄稼直点头！”

醒眼子说，这两首都是你写的？

我说，你说对了一半。前一首是六十年前别人的作品，后一首才是我写的。

说话之时，门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如楼上有人在倒洗脚水，更像是天上的人工渠冲开了一个大口口……

醒眼子拿起手机，给我读了个段子——

四川人民想念太阳老爷爷！自从六月下旬以来，太阳老人家就走失了，走掉了，走丢了，不晓得是找不倒路还是得了老年痴呆搞忘了回四川的路，这一来，弄得四川天天都是雨兮兮的，泪汪汪的，太阳老人家再不回来，我们四川都要改名字了，改成“伊芙、赛布干、内酷，莫德川”（衣服，晒不干、内裤、莫得穿）……

我们两弟兄打打伙伙的扯伸打了一串哈哈，弄得来掺茶的小姐也跟倒在笑，问道：两个老师啥子龙门阵这么笑人哟？

醒眼子又说，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唱的儿歌：老天爷，快下雨，保佑娃娃吃白米。

我说，农耕社会，靠天吃饭，老百姓就盼一个好天气。

醒眼子说，这个人呀怪得很，又盼雨快点下，滋润禾苗长得壮；又怕雨太大，弄得来大江大河都乘不起，水淹平头老百姓……

我说，你听倒，我读一段水淹寻常百姓家的文章给你听：

结婚第二天，当第一缕光线透进小屋时，我看见的是小屋里水盈尺许，一双新鞋正像小舟一样在水面上晃动。竹书架上的书和稿笺被飘进的雨淋得湿漉漉的，我跳下床。踩着水去揭开了房檐下被夜雨冲刷得透湿而冰冷的煤炉，又勾着腰一勺勺、一盆盆地舀着地上的积水。顿时，一种不可名状的苦楚溢满心头。做新娘的喜悦也被这场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这时，我的先生重新燃起落了煤炉。看见我正在伤心，便笑呵呵地说：“怎么外面下大雨，你在里面下小雨？还嫌屋子里淹得不深哇？”接着伸出一只手臂揽住我的肩头：“别哭了。天会晴的！”

刚读到这里，醒眼子插话了，“我晓得了，是你们老孃1981年写的。那年子的那个雨哟才叫大哟，我们住在府河边的，还不是遭水淹了，外头大下，屋头小下，外头不下了，屋头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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