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不再雷？

近日，东方卫视的《中国梦之声》第二季上映，这是一档歌唱类的选秀节目。为了收视率，炒作团队也开始铺天盖地地发布各种剧透消息。前两天，网络新闻就说，中国梦想秀的导师韩红在录制现场发飙了，台上两位选手虚构个人履历，韩导师当场揭穿并拿出照片佐证，把选手赶下台去。

韩导师的愤怒如果是在5年前，炒作的效果绝对比现在好。中国选秀节目的泛滥过程中，复制、抄袭、作假是三个重要的关键词。不是说中国的电视编导没创意，高价买进的外国脚本才是稳赚不赔最好办法。而千篇一律的节目形式，注定了它们短暂的生存期，江苏台搞起相亲，大家都玩“灭灯”；浙江台发明了转椅，全国明星都在纠结中转来转去，一个好节目，生存周期不过数年。更重要的是，各档选秀节目里选手造假丑闻不断被曝光，让观众乐趣逐渐变成了“看看到底谁更假”。炒冷饭也要有技术，选秀节目的关注度早已经大不如前，《梦之声》敢于“突破”、自揭家丑却砸不出半点声音，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场秀。

选秀节目的惯用套路，就是“小人物的大梦想”。一个个样貌平平、家境困难的普通人说出自己的辛酸，展望远大的理想，导师们泪流满面，圆梦皆大欢喜，满满的都是正能量。可实情呢？好声音学员黄勇，早在参加节目数年前成为专业歌手，但他的自我介绍是“美甲店老板”；徐海星在录制现场痛哭流涕追忆父亲，但网友发现“亡父”是她在各档选秀节目中的常用戏码。这是一个秀场，欺骗者不需要承担责任。

人都会有窥私欲，有审丑的心理，这是各种综艺节目以及雷人、雷语、雷剧最基本的观众基础。看着台上选手的自我陈述，电视机前的你满是优越感，“原来这个人比我可怜”；明星爸爸手忙脚乱，你会想“至少我会做饭”；雷剧漏洞百出，你却跟风追捧，因为这是一种潮流；拜金女马诺非宝马男不嫁，罗玉凤盲目自信贻笑大方，你还会点赞支持，因为你想看到更出格的。你更应该去想，喜欢看别人的“丑”，是因为你内心的“丑”。

但媚俗不是平民化，自诩小人物传奇的中国选秀其实说的不是普通人的故事。把丑陋当做传奇，对待观众，我们的制作方没有真正的诚意。我们的单身男女，真的到了要上电视才能找到对象的地步吗？爱唱歌的年轻人，真的要成名成星才算完成人生理想吗？所谓的需求，其实是炒作方制造丑陋满足观众心理的借口。伪平民化、媚俗且毫无营养的节目泛滥至此是市场指挥棒的驱动，阳春白雪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偏爱快餐式刺激的中国观众接受，但是“愚乐大众”终将会脱去最后的底裤。

外国人说“炒作、恶搞就能带领中国的文化”，太过偏颇。不是我们没文化，不是我们的文化不够深厚，是我们没有把自己的文化当回事。好在中国电视的制作者和观众，他们的思维已经有所觉醒，如同《成语大会》、《汉字英雄》这样尊重本国文化、内容形式创新的节目涌现荧屏是件好事，媚俗综艺的市场终会逐渐消亡。

江帆（芜湖广电生活频道1890栏目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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