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阴湿的墙角,撑着那顶纤弱的油纸伞,我足尖轻点,生怕踩碎了青石板上蟋蟀的美梦。
哦,江南,梦一样的江南。
曾去过北方。烈风裹挟着飞雪,割在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疼痛。大河滚滚东去,磅礴,却很喧嚣。东北大汉痛饮而醉红的脸上,是南方少见的粗犷,甚至粗野。
曾去过沿海的南方。太阳总是晃晃的照着,嘈杂的人声早已惊走了门口的鸟雀。鸟雀是不屑在此驻足的,小贩们油嘴滑舌的叫卖混杂着鱼腥,有些令人作呕。风光旖旎,却总有些轻浮。
只有江南,那窄窄的一线——缝隙大小,不多不少,却留给人们无限的幻想和渴望。
江南,不多,不少,正是那一缝隙的美丽邂逅。一缝隙的柔情,一缝隙的娇媚,一缝隙的翠柳,一缝隙的嫣桃,汇成了这一缝隙的绝世烟华。
江南是诗人笔下轻轻的呢喃,江南是画家纸上淡淡的磨痕,江南是一曲轻悠的歌,清纯中透着聪慧,轻曼而不失深沉。
日出。
金辉轻洒。吱吱呀呀摇出了只乌篷船。轻摇木浆,水面上荡起圈圈涟漪。汉家楚女婉转的歌喉,唱出了江南一世倾城。吴侬软语中娓娓吐出的每一个音调,如朱砂轻染,似岩青轻缀,斑斓且不肆意。清扬的歌声衬托着汉家姑娘昣白的裙,带着那粉桃徐落的优雅,将诗情画意不着痕迹的氤氲进入了每个人的心房。不多,不少,是一缝隙的唯美,是那么恰如其分。重了似乎矫情,少了又似乎浮夸。
夕落。
红霞犹存。夕阳慵懒的卧在水面上,随波逐动。归鸟捎来句句啁啾,应和着风低低的问候。在铜色的日暮下,乌篷船推开层层波浪,惊起荷塘上的一滩鸥鹭。浣纱女低吟着归辞,白纱被染成血红。时光逆流,她身上竟依稀有西施的味道。这小船是否是那清晨出行的船?渔家炊烟袅袅,轻轻唱起了回家的歌谣。有多少诗?有多少词?有多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的梦幻?一切恍然若天成,不留痕迹。江南,不多不少,缝隙足矣。点到为是,愈小愈精,缝隙之量,却足以撑起弱柳的细腰,万紫并千红。多则败,少则缺。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江南的英雄是那些墨洒千斤的“英杰”。有“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的白居易,也有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杨万里。亦有那“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苏东坡。他们笔下的江南,是一个个豆蔻年华的佳人,小家碧玉般婀娜多姿,不似那满口狂言的悍妇,也不似那害羞内敛的哑女。江南不多不少,一缝隙的雍容,一缝隙的羞涩,迷倒众人心。
江南,似一幅水墨画,只有黑白相伴。时轻染,时重墨,变成回忆的音调跳跃在心头,不多,不少。一缝隙烟华,一缝隙黛瓦,一缝隙嫣花。恰如其分的一缝隙之美,成就了她的落雁沉鱼。江南,不多,不少。
看着已被春风裁过的杨柳,看着那正立于荷梢的小蜻蜓,我不禁轻问:
缝隙之梦,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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