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老师黎锦熙和西北联大

 1939年，毛泽东得知黎锦熙在城固西北联大任教，曾从延安寄赠新著《论持久战》一书给他。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接见马师儒（时任西大文学院院长，后任校长）时，曾嘱托马师儒：“返陕南后，请代我问候我的老师黎邵西先生。"1948年底，黎锦熙毅然拒绝国民党政府让他乘飞机南下的要求，坚决留在北京。他对家人说：“我要在这里等一位‘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的伟人哩！"黎锦熙来到城固县不久，就提出抗战救国，倡议修志。黎锦熙写了《城固县志续修工作方案》，这是他的方志理论奠基性著作。他还先后参与组织洛川、黄陵、宜川等县志的编撰工作，使陕西的方志编撰走在全国前列。由西北联大在张骞墓前刻立“增修汉博望侯张公骞墓碑记"，碑上有黎锦熙教授使用新式标点符号书写的小楷《汉书·张骞传》。该碑记现立于张骞墓左侧。

黎锦熙教授

毛泽东给黎锦熙的信函秦晋一黎锦熙，字邵西，湖南湘潭人，1890年2月出生，仅比毛泽东年长三岁多。他毕业于清末湖南优级师范学堂史地部，一生从事文史教育和汉语言事业，著述甚丰。1931年任北师大文学院院长，抗战爆发后随北师大迁来西安，后至陕南城固，执教于西北联大，曾任国文系主任。1913年，黎锦熙到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任教。同年，毛泽东考入该校就读。当时黎锦熙讲授历史课，这是毛泽东最感兴趣的课程。黎锦熙学贯古今，学识渊博，而且品行笃正，堪为人师。因此，毛泽东经常到黎锦熙住处请教，问题涉及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特别是关于如何治学等问题。黎锦熙总是循循善诱耐心教导。例如他用所创的图表法进行历史教学，使毛泽东受益匪浅。黎锦熙还常请毛泽东等学生帮助抄写稿件，给一定的酬劳。毛泽东曾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闻黎君劭西好学，乃往询之，其言若合，而条理加密焉，人手之法，又甚备而完。吾于黎君，感之最深，盖之有生至今，能如是道者，一焉而已。"1915年9月，黎锦熙赴北京任职，师生分离。到1920年，毛泽东曾6次给黎锦熙写信，称黎锦熙为“弘通广大"，“可与商量学问，言天下国家之大计"的良师挚友。1939年，毛泽东得知黎锦熙在城固西北联大任教，曾从延安寄赠新著《论持久战》一书给他。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接见马师儒（时任西大文学院院长，后任校长）时，曾嘱托马师儒：“返陕南后，请代我问候我的老师黎邵西先生。"1946年2月，黎锦熙随校迁址到甘肃兰州，先后任国立西北师院教务主任、院长等职。1948年回北京，任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国文系主任，并兼任中国大辞典编纂处总主任。1948年底，他毅然拒绝国民党政府让他乘飞机南下的要求，坚决留在北京。他对家人说：“我要在这里等一位‘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的伟人哩！"1949年6月，北京和平解放不久，毛泽东就亲临北师大看望他的老师和挚友黎锦熙，一见面就喊“黎老师"。这天中午，毛泽东掏钱让工作人员叫来了两桌酒席，款待他的老师和几位知名教授，席间他紧挨黎先生就座，亲切话旧，非常兴奋，直到日落才依依而去。此后，毛泽东几次接黎锦熙到中南海叙谈，有时也把另一位湘潭人氏齐白石一同请去。有一次中南海荷花盛开，毛泽东还饶有兴味地和黎锦熙一起泛舟共赏。1949年10月1日，黎锦熙受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之邀，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了开国大典。二黎锦熙虽是无党派人士，但他早年参加同盟会，思想进步。1939年在城固西北联大时，国民党区分部曾动员他入党，他坚决拒绝，将申请表掷于字纸篓中。为此区党部向来校视察的教育部次长说他的坏话，要求解聘他，因他资格老而未敢轻动。现存档案有当时西北联大中共地下组织向陕西省委的汇报材料，称黎锦熙“对共无成见，不顽固。"黎锦熙教授对丝绸之路的开拓者张骞墓地的发掘、增修和保护曾作出重要贡献。之前史学界普遍认为城固县张骞墓是衣冠冢。1938年7月，正值抗日战争爆发的第二年，由西安迁城固不到半年的国立西北联大历史系教授许寿裳、黎锦熙等调查汉中著名古迹以后，提出张骞墓的发掘和增修详尽的计划。这次发掘成果显著，清理出许多珍贵文物，其中汉砖、汉五铢钱、“博望"封泥等，珍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发掘报告确认就是张骞葬墓。次年由西北联大在墓前刻立“增修汉博望侯张公骞墓碑记"。碑上有黎锦熙教授使用新式标点符号书写的小楷《汉书·张骞传》。该碑记现立于张骞墓左侧。1939年8月，西北联大考古室还举办了张骞墓出土古物展览。先后有时在学校的教育部次长顾毓秀教授、学校秘书主任黎锦熙教授以及师生和地方名流数千人参观。1942年，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在西北联大视察后，也曾到张骞墓拜谒。70年前西北联大对张骞墓的保护性发掘和增修，不仅验证了张骞墓是真，还为以后丝绸之路成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提供了重要的实物依据。黎锦熙教授对陕西的史志编修非常重视。他来到城固县不久，就提出抗战救国，倡议修志，得到时任城固县长余正东的支持，组织“城固县续修县志委员会"。黎锦熙写了《城固县志续修工作方案》，这是他的方志理论奠基性著作。该方案后来单独刊出，更名为《方志今议》，开启了新型方志之先河，被奉为现代方志学的金科玉律。后《城固县志》于1943年左右成书出版。黎锦熙还先后参与组织洛川、黄陵、宜川等县志的编撰工作，使陕西的方志编撰走在全国前列。在西北联大教学期间，黎锦熙曾与鲁迅的同学许寿裳教授一同撰写了西北联大的校歌，其词曰：“并序连黉，卌载燕都迥。联辉合耀，文化开秦陇。汉江千里源嶓冢，天山万仞自卑隆。文理导愚蒙；政法倡忠勇；师资树人表；实业拯民穷；健体明医弱者雄。勤朴公诚校训崇。华夏声威，神州文物，原从西北，化被南东。努力发扬我四千年国族之雄风！"歌词前六句，追溯西北联大的前身北师大、北平大学、北洋工学院等都创立于清光绪末年，因时势所迫，辗转汉中；中间6句，介绍西北联大的实力和办学宗旨，以“勤、朴、公、诚"为校训；后5句，表明学校的使命和目标。这首歌大气磅礴，雅俗共赏，充盈着巨大的感召力。1944年5月，黎锦熙以歌词为纲，写出《简明西北联合大学校史》，其中每句歌词就是一个小标题，以具体、详尽而由凝练的笔触，抒写西北联大的方方面面，成为西北联大校史的经典文献。（作者系汉中市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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