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想起多年前一个在QQ上认识的朋友,她曾写过一篇关于西安的文章,认为西安是一座魔幻现实主义的城市,当然这不同于拉丁美的那种由神话故事铺陈的魔幻现实主义,西安的魔幻与现实在于一些老人口中的都市传说和如今日渐增多的外来人口在这个古老城市中的努力和生活。我大概是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待了十多年的城市,于是高中这三年跑了很多之前没有留意的地方,撞见了很多属于这座城市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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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之后,我的生活半径开始向大雁塔周围移动。之前半年才会进一次的美术馆,这三年中倒是平均每周去两次,油画老师也经常推荐我去看他朋友、同学在美术馆办的展览。
高中毕业前看的一个展览,应当是三年中印象最深的一次。展览的主题是“城墙之外”,作者都是或出生在西安,或辗转在西安与其他城市之间打拼的艺术家。展品的形式多种多样,传达出人们对这个城市真挚而复杂的情感。
在展厅的一个角落,台子上立着一尊残缺的青铜头像,它叫《4000里》。一旁的电视机里在播放一段视频,内容是一辆私家车拖着一个铜像在108国道上行驶,从成都出发,到达西安,接着再返程。作者用青铜铸了一个自己的头颅,完整的铜像最后被磨损成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薄片。作者1970年出生于西安,1997年定居成都。这位行为艺术家与两个城市之间的羁绊通过一块畸形青铜雕像长距离的拖行得以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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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二的那年,西安东郊开了一个创意艺术园区。开园那天是4月25日,西安4月的天气很好,站在阳光下吹着凉风,浑身舒爽。
这片区域在从前被叫做“小香港”,这里的轻工业区曾在1988年为西安带来近15%的生产总值占比,随之而来的是工人文化宫、电影院、商场和旅馆的大规模入驻。赶来务工的人们来自大江南北,纷纷涌入这个对他们来说具有一切可能的城市一一或许终有一天他们将住在这同样是满墙爬山虎的苏式建筑里,忘却千里之外的吴侬软语。2000年以后,市场转型和体制改革让老城区繁华不再,直到艺术园区的开发建设才让钢筋水泥的老厂房焕发新的光彩。
这座由工业厂房改造而来的艺术园区没有摒弃掉那个年代的痕迹。一条铁轨从园区擦边而过,已经很久没有火车从那里经过,却还有一块严重褪色的“小心火车”警示牌安静地挂在铁门上。被轨道隔开的对面是几间砖墙平房,似乎有人居住,散养的几只鸡在草丛里乱跑。
轨道旁是某一家店的后院,院子里摆着几张桌椅,我每次去都能看到两只猫,一只白、一只黑。一次碰到一位老人也在后院里逗猫。他一边逗猫一边讲他年轻时在这片老城区的事。老人在水泥厂当过工人,后来在学校门口修过钢笔。他还说,眼瞅着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却还想着在这样一个地方,同样的事情,再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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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仓应该是西安城内最魔幻现实主义的地方。每周四和周天的西仓集市,老物件和花鸟鱼虫市场占一半。我喜欢逛西仓里的旧物铺子,旧家具、旧书、旧手表,在这里摆摊的中老年人像是要把自己的整个家都搬过来。这些卖旧物的人通常是西仓集市里最安静的人,只有你走上前去,他们才会随便搭上两句。没生意的时候,他们坐在路沿上,或者直接窝在将要被卖出的旧沙发上。他们售卖的那些旧书里也时而掺杂着几本俄语书,一块钱、几毛钱一本。
不少人习惯把到西仓逛鸟市称为“逛档子”,这种说法的由来众说纷纭已不可考,但是逛西仓的人里有一种人颇为有趣,这类人大部分都是着装休闲的微胖大叔,手里可能还盘着珠子,你要是在集市上买了什么他们感兴趣的玩意儿,他们会主动凑上来跟你讲解那些玩意儿的来龙去脉和使用方法,地道的陕西话是这类人的标配,要是聊得开心了,说不定会跟你一路。
西仓曾出现在贾平凹的《废都》里,是中老年人娱乐消遣的民间交易市场,在西仓能听到无数场免费的“单口相声”。有口才的小贩能说得过十个精明的老太太,而没口才的就会拿来各种各样的道具现场演示,路人只有瞪大眼睛看的份儿。摆铺的人顾着吆喝,路人半信半疑地张望着,时不时互动一下,这场景不输相声小品。
西安城里的奇遇不止于此,也不止于夜色下的城墙和掀起人浪的草莓音乐节。在不同城区和故事之间兜转,越发觉得迷人。感谢这座城里存在着和存在过的奇遇,你们中的许多我还尚未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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