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培的造纸歌叶彩霞 吴小元■

吴芳培（1753-1822），字霁菲，号云樵，泾县茂林人，乾隆甲辰（1784）进士，嘉庆二十三年（1818）擢升都察院左都御史署吏部尚书，曾获“写作俱佳，可云好学”的奖谕。在吴芳培的著作《云樵诗笺》中，有一篇是关于家乡造纸的诗作《沈家坑造纸歌》：

造纸之法传自昔，前有蔡侯后左伯。雁头凤尾各擅奇，光润平滑如砥石。吾乡西南沈家坑，遵古遗制无变更。斩伐溪藤慎选择，香皮浸入寒潭清。雨淋日灸灰汁渍，剥落粗粝存其精。譬如修士勤砥砺，陶镕渣滓归晶莹。活水喧舂千杵鸣，朝冥互答万松声。撶槽举帘焙以火，雪肤玉貌何轻盈。肇锡之名曰知白，海内呼曰楮先生。三人更结金石契，陈元毛颖及陶泓。远近争致惟恐后，从此声华远上京。侧闻昔日侍名儒，荣对楮国剖金符。纪述黄农虞夏德，铺张禹皋益稷谟。又闻当时操笔徒，无端贞素被沾污。纷纷蝼蚓声聒耳，横遭夭阏良非辜。谁知先生真奇士，激之不怒爱不喜。赫奕漫夸万字军，清贫不拒毛锥子。寄语世间好事者，得与同游亦幸矣。慎勿拈将等闲用，孤贫白州贤刺史。

全诗分为三部分，一是写纸的历史，此为略写；二是落笔写家乡沈家坑的造纸过程，这也是全诗的重点：选择好原料溪藤，剥下的皮放入溪流中浸泡，再捞上来日晒雨淋，用石灰腌制，去粗取精后的藤皮晶莹洁白，把它放入纸槽中舂碓，然后放入帘槽中烘焙，最后制成的是雪肤玉貌的成品纸。第三部分写纸的功能与品性。此纸与笔墨砚一样，是朝野中书写不可缺少的工具。

笔者怀疑吴芳培的这首造纸诗中的纸即为宣纸，造纸的原料溪藤即为檀树，它经过剥皮、水浸、日晒、石灰腌制、舂碓、烘焙等工序后，成品为“雪肤玉貌”的晶莹白纸。事实上，泾县地方生产的纸品中也唯有宣纸才能出将入相，登上朝廷的大雅之堂，成为登记册封的官方用纸。那么，由此推测，在清乾隆之后，泾县宣纸的生产领地就不仅只限于丁桥的小岭十三坑和泾县乌溪、古坝一带，在县邑的西南乡茂林也有过宣纸的生产和作坊。经考证，沈家坑，位于茂林凤村的沈家，其地有沈岗。历史上地势低洼、水流较大，曾经造纸。后因水土流失，溪流变小。据茂林的吴宗彭老先生说，清时吴芳培家族中即有人经营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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