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旧衣观人生

衣橱里挂满衣服，每到换季时还想买几件像样的、穿出去别人夸好的衣服，这不能简单归为虚荣心作祟，也体现当今生活质量的提高。新衣季季买，旧衣年年留，衣橱里衣满为患。想换件衣服，翻来覆去地寻找，耽误点工夫倒是小事，过了梅雨季节晒霉，麻烦就大了，特别是那些经常不穿的衣服容易发霉。

每年晒霉，妻子搬出搬进、洗洗晒晒要忙好几天，今年问题更大。妻子把第一批裤子抱到外面，边往竹竿上挂边说不好，裤子有霉点。根据以往经验，只要有一件衣服有霉点，就会有数件。果真如此，裤子褂子棉衣单衣有四十多件，霉成这样，史无前例。今年梅天长，雨水多，又住一楼，衣服怎么不霉？发现有霉点的衣服，都是几年没穿的。衣服上有霉点，只晒不行，要下河洗。洗这么多衣服，是大工程，关键是这些衣服洗了晒了，说不定来年又出现霉点，妻子决定忍痛割爱，清理旧衣。听说处理旧衣，我心里隐隐作痛，虽说有的衣服平时很少穿、甚至不穿，真当垃圾扔，又十分怀念，每件衣服或多或少陪着走过一些日子，通过它们能看出各阶段的人生。

那件加长紫红的二五呢子大衣，是我调到一所村小当校长，和几个同事在宣城进行学历培训时买的，当时宣城最大的商场还在老十字街，衣服在二楼，算一算二十多年时间。衣服只领子颜色略微淡了点，我想留下它等走不动，穿着在家烤火。妻子说五六斤重的衣服穿身上累不累，现在羽绒服多轻巧。唉，我叹口气，穿着威武的时候不穿，却把它留到过时、变色成为垃圾，想想有点难过。这是一件衣服，我人生路上有没有相似的事，早在多年前，想写几篇教学论文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总认为人生时间常，等做好准备再动笔，一天天拖下去，转眼退休了，给人生留下后悔。我时常把这事说给女儿女婿们听，希望她们只争朝夕，充分利用短暂人生，不蹉跎岁月。

穿衣，与人的年龄、身份密不可分，做事何尝不是如此？有段时间想把文章写漂亮点，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如愿，这无疑跟我水平和能力有关，清理这件衣服时，我恍然醒悟，有些事要量力而行，人才能活在现实里，也不至于走弯路时被弄得心浮气躁、悔恨交加。清理衣服，除以上两件、另二十几件没优柔寡断，心里也没留遗憾，可谓快刀斩乱麻。我觉得，人生路上，有些事，要铭记那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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