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问我,你是怎么到黄山(徽州)来的?
我基本上答以四字,涉江穿洞。
的确,事实如此,无打趣、无夸张,涉的是长江,穿的是芜湖屯溪间的一个个山洞。
当我在毕业前夕应校领导之邀来考察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原因无他,酒后上车,酒醒下车,连什么时候过的长江,都不知道,车到黄山站,我在列车员的招呼中,懵里懵懂下了车。
6月天,睡了一夜的绿皮车,浑身那个黏糊劲,千万个不舒服。出了站,清新香甜的风扑面而来,包裹全身,我有种臭袜子扔进清水盆的歉意——对不住了,我是来建设黄山的。
这里,刚刚下过雨,马路边的水圳哗哗地流着清亮亮的水。
咦,这水怎么这么清?!
穿着凉鞋的我,情不自禁地蹚了进去。
多年以后,当我在创作少儿合唱《我家就在新安江》的时候,歌词其实已在胸中蕴存了好多年——
碧绿的水,湛蓝的天,岸上杜鹃花开八音鸟儿唱。
春天的风,夏天的雨,山下白墙青瓦竹林沙沙响。
黄山之行,我的第一次,考察双方满意,签了协议,教育局也按程序盖了章。当我在7月初第二次再来的时候,那就是正式报到了。
当然,赶那么早来报到,我是有私心的。当时规定,15号之前报到,发全月工资,15号之后报到,发半月工资。
呵呵,谁和钱有仇啊?况且,我正需要。这人生的第一次工资,意义重大,钱未到手,去处倒是来来回回的盘算了好几遍。
第二次来,我认真计划了一下路线和车次,心中暗下决心,嗯,这次尽量选在白天乘车,一定清清醒醒认认真真地看看沿途风情地貌。
当时,从我的皖北老家到黄山,有两条线路可选,一是从宿州乘大巴或火车赶到蚌埠,再登上蚌埠经南京折转芜湖再折转南达厦门的火车,到黄山站;二是从宿州直接乘火车到芜湖江北的裕溪口,下车过轮渡(当时芜湖尚未有跨江大桥),再随机转乘皖赣线的火车南下到黄山。这两条线路,成了我以后多年的热线(当然也是故事多多,且容后表),直至合铜黄高速开通。
之所以选乘火车,一是安全(当时客运大巴乱象严重,尤其在节假日期间),二是不用频繁倒车,三是当时没有高速公路,绿皮车也比汽车平均速度快,四是省钱。
第二次,记得很清楚,从宿州到芜湖北裕溪口,基本上一马平川,没有悬念,这条线路,我在高中游学时代就已经熟悉得腻歪了,暂无甚可谈。
轮渡涉江,再上火车,向南,不同矣。丘陵渐起,河湖交错,视野中的绿色,越来越多,连乡间的村落房屋形制也变了,红砖红瓦再难找见,房子也建得比较精致些,一家一户或几家几户散居着,不像北方都是百户上下地聚居着。
车过宣城站,再向南,大山、溪流,鸟语花香,天高云淡,正在极目之间,突然一黑,进山洞了。我的心情陡然一沉,再出洞的时候,心里的锣鼓哐切咧切敲打个不停,在幻听的京胡导引下,突然间,苍凉无限——
别——故——乡,
山——高——水——长。
再过几个山洞,已经茫然不觉矣!
等到黄山站下车,豪情已远,回望家乡——爸爸妈妈,这一次,我真是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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