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驴买了个爹, 街语巷话

张景通

掖县（现莱州市）东海神庙一带的乡间，流传着一个“买驴买了个爹”的故事。

说有一年，惊蛰刚过，村人忙着备耕，东海神庙旁一小渔村里，有个叫齐成的，二月二这天到掖城山会上买回了一头毛驴。第二天，他就扛起独角犁，让8岁的儿子牵着毛驴，去耕地。儿子在前边牵驴，齐成在后边扶犁，吆喝一声“驾”，毛驴却一动不动，齐成一连“驾、驾”地喊了好几声，毛驴仍然站着不动。齐成火了，扬起鞭子朝驴腚上狠抽了几下。毛驴负痛，猛地向前蹿去，齐成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这回，毛驴倒是走了，但却里勾外连地不走正道儿。走得偏左了，齐成就喊“哦”（让其向右），可不管齐成怎么喊，毛驴只管走它的，压根不听。一会儿，毛驴走得又偏右了，齐成就喊“咿”（让其向左），但毛驴照样置之不理。没办法，齐成只好叫停，高声喊“吁———”，那毛驴可能被打怕了，还是只顾往前走。齐成气得破口大骂：这卖驴的，良心让狗吃了，把这么个不知东西南北的蠢驴卖给我，还不少要钱呢！

回家扔下独角犁，齐成牵着毛驴直奔离家20里外的刘家沟，去找卖驴的算账。还没进村，齐成就看见卖给他驴的刘善良正在地里撒粪。见齐成牵着驴来了，刘善良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齐成气坏了：“你还有脸笑，你看你卖给我的这蠢驴，连‘咿、哦\’都不知道！”“我这驴一点也不蠢，它精着呢，只是怪我没有说明白。不信，咱可当场验证。”刘善良不慌不忙，找来独角犁，他扶犁，让齐成牵驴。只听刘善良说：“爹，走吧。”真怪，只见毛驴顺从地抬腿走了起来。走了一会儿，刘善良又说：“爹，向左。”只见毛驴乖乖向左边靠了靠；又走了一会儿，刘善良又说：“爹，向右。”毛驴言听计从。这下，可把齐成弄糊涂了。只听刘善良说：“爹，住下吧。”毛驴一听，本来抬起的腿立时放下，站住一动不动。刘善良见齐成一脸的茫然，就说：“我们家穷，买不起大牲畜，那年就买了个小驴驹子。小驴驹不会拉犁，我爹就一边牵驴一边帮着驴驹拉套。我爹在前边，我也就不好意思吆喝驴，向左向右地就只能和我爹说了———天长日久，这毛驴就养成了这习惯。去年我爹去世了，我可不能再叫驴叫爹了。”齐成一听火了：“你不叫驴叫爹了，我可是花钱买驴买了个爹啊。”

从此，“齐成买驴买了个爹”的故事就在乡间传开了，以至成了典故。直到今天，对那些办事马虎或是一时不慎酿成过错的人，人们往往会取笑一句：“你真是个齐成，买驴买了个爹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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