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李愔 唐太宗骂其不如禽兽

□奉友湘 李后强

李愔的个性跟他的名字天差地别。愔读音如音，形容安静和悦。然而，他却是个顽劣皇子，纨绔少年。典型的“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成天斗鸡走狗，游猎宴饮。唐太宗骂他说，禽兽尚可驯服，铁石犹能铸刻，而他则是“不如禽兽铁石”。不过，他却因此避祸，后来因其兄长李恪被诬告案受连坐，虽被废为庶人，流放巴州，但却得以保全性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太宗下令 削去李愔一半封邑

李愔是唐太宗的第六个儿子，与李恪同为隋炀帝之女杨妃所生。他大约生于621年至626年间。贞观五年（631年），李愔被封为梁王；在他的哥哥李恪由蜀王改封吴王后，贞观十年（636年），李愔被改封为蜀王，领益州大都督。他也同样没有入蜀到任，只是作为亲王遥领而已。

第二年太宗驻跸洛阳时，又改授李愔夏州都督（治所在今陕西靖边县境内），但是仍未让他上任，而是让刘兰担任李愔的长史，代他处理夏州事务。李愔当时也不过十几岁，应该是在洛阳陪驾。

贞观十三年（639年），太宗最终听取了大臣们的意见，罢世袭诏。李愔本来可以食邑千户，但只赐封了李愔食邑八百户，授岐州刺史（治所在今陕西宝鸡附近）。这时，这个骄奢的小皇子不过十几岁。这个年龄的少年天性爱玩儿，在地方又无人约束，李愔自然想怎么嗨就怎么嗨，而且嗨得来激起了民愤，官愤。不久，李愔便因游猎无度、殴打官员而遭弹劾。太宗屡次写信教育他，他每次都保证不再犯事，但就是坚决不改。后来，太宗终于毛了，愤怒了，说狠话毒话了：“就是禽兽吗经过调教也听得懂人话，可以被人驯服噻；哪怕是铁石吗经过冶炼雕琢，也可以做成或方或圆的器具呀，而你这个李愔，甚至还不如禽兽铁石啊！”于是，太宗下令削去李愔一半封邑，罢免封国的职务，贬为虢州刺史（治所在今河南灵宝）。

有趣的是，让李愔去虢州简直就是遂了他的心愿。因为太宗曾对别人评价过这个地方：“虢州地近山区，麋鹿野兽很多，可以游猎。”是不是太宗见他“不如禽兽”，便真的让他去虢州与禽兽为伍呢？

李治上台 食邑实封加满千户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唐太宗病逝，高宗即位。李治这位皇帝弟弟真是不错，立马将老兄李愔的食邑实封加满千户。

皇帝小弟给他面子，但李愔却不给小弟扎起，依然我行我素。李愔在虢州经常出游打猎，每每践踏百姓庄稼，当地农民非常怨恨他。有一次，典军杨道整勒马劝谏，李愔非但听不进去，还嫌杨多事，一把抓住杨道整，挥起拳头将其一阵捶打，尽失王爷身份。由于臭名远扬，永徽元年（650年），李愔被御史大夫李乾祐弹劾。唐高宗感觉很没面子，心中愤怒。于是他对荆王元景等说：“蜀王（李愔）游猎没有节制，侵扰百姓，县令、典军，无罪被罚。下属对他阿谀奉承就高兴，只要违背他的意愿就发怒，这样做官，怎能治理地方，惠及黎民百姓？历观古来诸王，如果能遵守礼度，则能福泽子孙；如果违反典章，则会很快被诛杀。李愔为司法部门所弹劾，作为兄弟，朕感到很羞耻。”于是下狠心贬李愔为黄州刺史（治所在今湖北黄冈）。唐高宗又召见杨道整慰劳勉励，拜他为匡道府折冲都尉，赐绢五十匹。

永徽四年（653年），“房遗爱谋反案”爆发，房遗爱为了活命，按照长孙无忌的意思诬告吴王李恪谋反，致使李恪含冤被杀，四个年幼的儿子被流放。李愔作为李恪的同母弟弟，也无辜受到牵连，被废为庶人，流放巴州（在今重庆市境内）。想起来也真是让人感叹，李愔威风凛凛当蜀王和益州大都督时，没有踏进蜀巴之地半步；这下被削成“平头”后，却被赶到蜀巴这偏僻山区。顺便说一句，唐代益州包括整个蜀巴之地，是个不大受朝廷待见的地方，常常作为官员的流放地。幸亏李愔是太宗顶讨厌的儿子，绝无威胁李治皇权的可能，方才保住小命一条。直到显庆五年（659年）长孙无忌获罪，李恪被初次平反追封郁林王时，李愔也获昭雪改封涪陵王。不过，这个爵位只是郡王，比起蜀王来是大大地降格了。大概是高宗李治曾因其而蒙羞，由此而生恨，李愔从此后再没能回到长安。乾封二年（667年），四十多岁的李愔在流配地巴州郁郁而终。

咸亨元年（670年），唐朝廷恢复李愔蜀王的爵位和封地，赠益州大都督，让他陪葬太宗昭陵，谥号“悼”。作为一个冥顽不化的皇子，最终能获得这样的待遇，比他那英武本分的哥哥李恪，就实在要幸运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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