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在安庆的演说有好几次,全文保留的演说稿只有在安徽高等学堂演讲的《宪法大义》。1906年前后,清政府预备立宪,以挽救衰败的命运,全国上下,舆论哗然。当时安徽高等学堂的师生对西方文明了解甚少,便请学堂监督严复介绍“立宪”,严复欣然答应。
1906年12月17日晚,严复为安徽高等学堂的师生作了“宪法大义”的演说。他从“宪即是法”的释义开始,谈到亚里斯多德的独治、贤政、民主,进尔又言及孟德斯鸠《法意》中的民主、独立、法制和卢梭的《民约论》,以及赫伯思的《来比阿丹》的核心思想。严复还将这些思想、理论与孟子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进行比较,又阐述代议之制等等。博学多才的严复旁征博引地解释宪法之意。严复告诉师生们,探求宪法制度,可研究《社会通诠》、《政治讲义》二书,这样“十可得八九”。严说:其内容大概是国中有三权之异,即立法权,行法权,司法权。中国自古至今,与欧洲不同,治此三者,大抵不分而合为一。严复面对师生们于“立宪”的浓厚兴趣,又讲了英国的君主立宪制为西方诸国之师,而后有法、美诸国所谓民主立宪,德、意诸国的君主立宪等皆有异同,不完全一样。你们日后治学,都要一一研究的。
安徽高等学堂的师生们可谓当时皖省知识界的群英了,但由于清廷的长期锁关闭国,群众愚盲,加上皖省落后保守等原因,他们对严复的演讲大义,仍感疑惑。严复便以安徽高学堂为例,加以阐释———校中有监督、有教、斋、庶三长,有管理者,有教导者,有学生200余人,有本籍、有客籍。学堂尚有事务人员,厨师等合成团体,共同为教育之事,所以学堂即像一小社会,有制度、章程等规则。目前的学堂是专制之制。严复希望安徽高等学堂日益发达,欲改学堂的现行的专制为民主立宪,严认为学堂人数众多的师生“则人人有选举代议员之资格。”由于师生有本籍、客籍,权利不同,各成一众,以举议员,分成两厅(像外国的上下或参众两院)。这样有了两厅则选举管理全校之监督,并定任期年限(也的可以竞选连任,不好的则由选上的新监督取代)。被选出来的监督则用其所知者,为教司管理诸员。但制订一切治校之规则章程,由“两厅而公议之”,以多票通过即立为法。这样的监督为大家拥戴,所立的章程规则约法,师生大众没有不赞成的。严以英制为例,监督即同首相,学堂的立法权在(参众)两厅,行法权在斋务长,司法权在监学,学生违章有过,量其轻重,分别记过行罚,皆由监学裁判后,移送斋务长处理。教务长、庶务长则掌管业务。严说:“此为吾辈学堂之立宪。”
最终严复谈到清政府的立宪时说,自清廷开海禁后,知其与外国交往相比,经济落后、国力日衰,“乃今幡然而议立宪”,以此来挽救清政府的衰败。严认为若其要立宪,即有立宪之君和立宪之民两个必备的条件:一、立宪之君要知道其身为天下之公仆,眼光心计,长远千年,而不能只考虑君主“一姓一人之私利”;二、立宪之民者,人人都要有国家思想,要以爱国为自己的天职,并且要普及宪法知识。两条件具备方可真正立宪。
对西学了解透彻的严复,在安徽高等学堂的这次演说,只是应师生渴求西方立宪方面的知识而作的。他深知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是不可能用所谓的立宪就能改变的。即使清政府真心实意地去立宪,但体制的改变仍需要很多条件,也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严复曾设想中国近代化的道路,就是选择普鲁士道路的模式,但他知道要清廷皇室成为“眼光心计动及千年,而不计一姓一人之私利”的“公仆”可能吗?不可能!而严复自己可以做的只能是提高国民的国家思想,并济以普通知识。而这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所以严复与安徽高等学堂师生皆以“陶铸国民”,使之利于新制,共同担当此教育大责。
严复后来在给夫人朱明丽的信中道出真言:清政府的“立宪变法,做面子骗人而已”。 张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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