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家,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鸡蛋香葱饼,蘸着辣椒酱,喝着稀饭。眼睛无意识地转向了大门。突然,我的眼睛定格了,那里曾是儿子离家入伍前跟我合影的地方,就在两天前。迅速想到,未来两年里,儿子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或早或晚地走进家门了。
这么想着,一时恍惚了……
到阜阳火车站送站的时候,大多数新兵低头摆弄着手机,儿子和他身边的那个小胖子聊得火热。我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把自己的手机丢在了家里!这个让我们痛恨了几年、让他沉迷了几年的手机,被他扔在了自己的书桌上。从这一“壮举”中,我仿佛看到了儿子告别过去的决心,以及隐藏在他笑容背后的决绝。
也许,孩子的成长,只在一瞬间。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提前为我设想好了告别的场面,坚信到时候我肯定会哭的。事实上,我没有哭。在车站广场,满广场送行的家长,都在与自家的孩子合影、说笑、叮咛,场面很欢快,没有出现电影里常见的热泪纷飞的镜头,倒是看见个别家长在悄悄地抹眼睛,两眼红红的。带兵的长官猛然喊口令:起立!立正!报数!原本喧闹的广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个帅气的连长不给家长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声令下,新兵随即转向了进站口。尽管我反应迅捷,也只来得及单臂抱了儿子一下。怀中的温度还没散开,前面的孩子们已经一个个有序离开了。再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儿子,心里突然一下子潮湿了,一股热流窜向眼底。儿子最后一次回头,像往常那样,露出灿烂的笑容,潇洒地一挥手。这一挥手,让老公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回家的路上,他用纸巾不停地擦眼睛,一张又一张。
趁眼泪还没落下来,我一狠心,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不敢回头。我知道,一回头,肯定是一片模糊。
此别,至少要两年。十多年前,儿子在家,我离家。相隔几千里。那时,儿子才五岁。
十多年后,儿子离家,我在家。相距几百里。此时,儿子已长大。
这一生,我们就是这样:相聚,分离;再相聚,再分离。人间聚散离合,天上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我知道,孩子长大,这是必然。孩子长大后离开父母,这也是必然。
儿子,我们深爱你,所以才送你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你的身体,(练你的意志。以后,每天的生活都全靠你自己了。努力!加油!亲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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