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 聂学剑
人这一辈子,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险情。那天开车载两位朋友远行,路上我们聊起各自刻骨铭心的旅途险情,背后不禁仍有阵阵冷汗。
刚毕业那年,我供职于一家小公司,奉命外出采购化工原料。从那些遥远的石化厂将这些货物运回偏僻的县城,靠的全是汽车运输。那些货车多拉快跑,赶的也是一个“钱”字。因为我是货主,在那些四处找货的驾驶员和车老板眼里,最好能把我拽在车上,这货源和运费就有了保障。无知者无畏。我完全不懂害怕,跟着他们的大货车转战南北。
记忆中有位老王两口子驾驶一辆老式货车,超载近三十吨的货物,还要连夜行车。每逢凌晨,老王就不由自主地犯困。我作为货主受到优待,蜷缩在驾驶室的后排座位上安心做梦。而老王就在驾驶座上一边开车一边陷入梦境。老王的老婆宛如监工一般,恶狠狠地和他聊天,前三朝后五帝,陈芝麻烂谷子地东拉西扯,目的就是想让老王处于清醒状态。但老王听着听着,就自言自语起来:“哎,这路上好多鱼哇!”每逢这时,我会激灵一下醒来,老王老婆当即就给老王后背狠狠一拳:“老王,你又睡着了!”老王本能地踩了下刹车:“哎呀,我还真睡着了哩!”后来,和老王两口子熟了,才知道他们育有四个儿女,总巴望着儿女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老王老婆无论身处何地,每逢农历初一、十五都要焚香,祈求上天保佑一路平安。
那次去南京提货,跟着一辆拉玉米的货车。车主的意图是先将装载的玉米送到南京附近的某地,然后再跟着我一起去拉货。凌晨行车至全椒城郊,车身一阵剧烈晃荡,驾驶员老曹奋力抱住方向盘,将车滑行到路侧。好险,原来是货车的一只后轮飞出百十米外。车主朱某跳下车刚将轮胎捡到,不料一辆呼啸而过的小货车飞冲过来,一下子将朱某擦伤,甩到路边。我闻声从驾驶室里爬出,和老曹抬着浑身是血的朱某,飞奔向县城。那时候好像还没有120、122,身上更没有手机之类的移动设备。我们竟一口气跑了近四华里,才遇到一辆人力三轮车,将人紧急送往县医院抢救。朱某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半年,落下了一点残疾。
离开那个常年东奔西跑的岗位,有时候还会萌生出长途旅行的念头。那年和几位朋友开两部越野车去西藏旅游,这回心情轻松,装备精良。两部车之间还配备了车载电台,空间距离百余公里之间,还可以相互呼叫。车过可可西里无人区,突然前轮爆胎。驾驶员全身趴在方向盘上,将车稳稳停下。由于一路高速行驶,这是当天第二次爆胎,已经没有备胎了。这里移动通讯信号也是盲区。我们四个人做了分工,一人守着电台与前车联系,一人修车,另两人分别站在距离车子前后五十米左右的地方试图发现有无来往车辆,以便及时拦车求救。暮色四合,北风凛冽,饥寒交迫,电台里一片忙音。我们终于等到一辆过往的货车救援,可以把人载到前方百余公里外的小镇购买轮胎,与此同时,电台里忽然传出信息!那一刻,在黑夜里,我们欢呼雀跃。如果在这里过夜,恐怕我们还要做好防狼准备。
所有的险情,变成回忆都涂上了浪漫色彩。但在当时,只有险情带来的焦虑。从滇藏路进发,一路上都是悬崖,眼见头天还打招呼的浙江驴友驾驶的浙C牌照汽车一头扎到了悬崖下,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减速停车,向着那崖壁之下的一堆残骸默默致哀。
朋友前年一行九人乘坐面包车沿一条刚刚投入使用的高速公路疾驶。车身忽然一阵剧烈倾斜,直冲向路中间的护栏。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当即抱住方向盘,车子滑行划在路面上燃起了白烟和强烈的刺耳声,稳稳停下后,才发现车子前左轮爆胎。幸亏当时这条高速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穿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午餐时分,朋友他们一起站起向驾驶员举杯敬酒,简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受。朋友说,那一刻,觉得外面天是那么蓝,阳光是如此明媚,人生是如此可爱。
细细想来,人的一生宛若旅途,一直在路上。这些交通险情,只是这一生中各种险情的一部分。重病、火灾、溺水、工伤、空难、瘟疫、地震等等,翻开报纸,打开电视,几乎每天,这些险情灾难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俗话说,猫有九条命。其实,每一个人何尝又不是九死一生呢。珍惜每一天,珍重身边的每一位亲人朋友,珍爱每一件琐事,因为我们都是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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