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与请客

［往事］ 合肥 李祖青

我念小学四年级时，给班主任袁老师送过礼。

袁老师是一位外地人，说是外地人也不过是住在邻县而已。但对于交通相当落后的七十年代而言，在我们心目中她算是 “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学校。那时每个礼拜只休息一天，除了寒暑假，袁老师几乎天天住在学校。袁老师常说回家的班车很难坐，来回路费又贵，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那年夏季，袁老师忽然病了，一连两天没有来教室。第三天，给我们代课的校长说，袁老师本来身体就差，家里父母都已年纪上身，负担重，加上在这里生活艰苦，现在又生了一场病，这几天走路都踉踉跄跄，肯怕没有几天休息恢复不了。

放晚学时，班长建议我们凑点钱给袁老师买点补品。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因为我们那时候口袋里根本没有零钱。就在大家沉默不语时，绰号王二楞子到是先说话了，他倡议每个同学从家里带一两枚鸡蛋来，二楞说大人们讲，鸡蛋营养最好，况且我们都是农村人，这个问题应该都能解决。全班二十八位同学一致举手赞成，第一次听到大家夸赞王二愣子脑子聪明好使。

第二天，我们全班同学似乎都比以往上学提前了半小时。除了两个同学不小心将书包里的鸡蛋挤烂外，一共收到了四十枚鸡蛋。

班长和二楞子负责将鸡蛋送给袁老师，袁老师听说一袋鸡蛋是同学们凑过来的，感激之情不用说了，二楞子又趁机说出了几个同学弄破了鸡蛋的尴尬场面。最后，不知道班长他们是怎样说服袁老师的，袁老师点点头，算是收下了礼物。

快一个星期过去了，袁老师终于回到了讲台上。中午午休时，袁老师用一只脸盆端来了满满一盆冰棒对我们说，今天我请同学们吃冰棍，一人两支。这冰棍可不是一般东西，不吃马上就化了！我知道你们中间许多同学至今还不知道冰棍是啥味道呢。

说实话，我就是从来没有吃过冰棍中的一员，真的是第一次吃冰棍。后来才知道，袁老师是拿鸡蛋从贩子那里换的，我们仔细算了一下，按照当时的价格，四十枚鸡蛋最多只能兑换五十支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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