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 范保中
公元一九六八年的春节,是个极其寒冷的冬日。鹅毛大雪,伴风飞舞,平地雪厚半米深,大雪已封半截门。当年的春节,我是在边远农村知青点的土房内度过的。至今,仍历历在目……
全公社近百名知青,不均匀地分配到十二个生产大队,除本省本县的知青之外,大多数是来自上海的知青,和上海知青相比,我们当地的知青幸运多了,因为我们离家比较近,语言通,风俗懂。我们这些同命运之人,在农村广阔天地里接受着大自然和艰苦环境的考验。
到农村后的第一个春节到了,怎么过?我们这些初生牛犊,政治热情高,浑身干劲大,联名给上级写了一封信,倡议知青们春节不回城。
这封洋溢着青春激情的信,刊登在宿县地区的《拂晓报》上。大话说出去了,可这年到底怎么过,对我们这些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是个大问号,我们这个知青点共有三人,是清一色的男人世界。生产队长叫王昌云,是一位小脚老太太,丈夫尤心田,是本村人公认的“点子多”。生产队的一些重大决策和农事安排大多是他在幕后指挥的。经大伙合计后,决定年饭在队长家吃。
大年三十,风停了,雪止了,一轮久违的太阳爬到天空,把耀眼的亮光照在被厚雪覆盖的大地上,显得分外刺眼。我们三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黄大衣,戴着黄军帽, 穿着木底窝(当地人自己制作的木底、草布帮高跟,既可踏雪又保暖的一种棉鞋),来到了女队长的家。队长和丈夫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了屋内,他们的儿子孩羔,把炒好的花生和熬制的红芋糖端了出来,我们喝着热茶吃着糕点,和来串门的社员围坐在火堆旁,天南海北地大说起来。
社员们有的要给我们说媳妇,有的要教我们打麻将推牌九,有的要教我们喝酒划拳,人心无忌,好不热闹。说句实话,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还是高看我们一眼的,他们认为我们是城里来的文化人。所以对我们特别亲近。中午到了,鞭炮响了,队长丈夫拉好八仙桌,摆好新旧不一的酒杯,把盛满红芋片子酒的塑料桶从里屋拎了出来,做好了吃年饭的一切准备,我跑到锅屋去端菜,只见一口大锅冒着热气,小脚队长正熟练麻利地做饭,她把大锅盖一掀,一股乳白色的蘑菇云烟冒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屋内,使人浑身顿感热乎乎的。又见,满锅带红点的馒头均匀地摆放在竹篦子上,把馍拿出来之后,一大锅菜正冒着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有鱼、有肉、有丸子、有藕、有鸡、有蛋等。
上桌了!鸡、鱼、肉、蛋、丸子、藕满满地摆了一大桌,我们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大声笑谈,这桌菜叫人看得赏心悦目,吃得颊齿留香。你看:脆藕、肥肉、大块鱼,吃得我们满嘴冒油,心内身上热乎一片。此时此刻,仿佛我们就是本村人,仿佛我们就是他家里的孩子,仿佛小脚队长和她丈夫就是我们的父母。
四十六年过去了,我们返城了,入党了,提干了,退休了,队长夫妇也作古了,但是那次过年使我终生难忘……时至今日,我仍想向我下放的濉溪县岳集公社张瓦坊生产队的全体父老乡亲说一声:“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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