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清明小长假向单位请假回家探亲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一

□ 王 伟

清明小长假，向单位请假回家探亲，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一家三口决定星夜兼程，坐一夜的火车到南京搭好友文清的顺路车。

第二天清晨抵达南京时，我们已经疲惫不堪。与在南京工作的文清取得联系，得知她在南京的住处坐出租车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问清了目的地后，妻急忙给我们一家三口每人贴了一个晕车贴。我抱着女儿走在前，妻拖着行李跟在后面，我们随着人海来到出租车停靠站。远远地看到出租车，妻一手捂着嘴，一手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感觉自己已经晕车了！”我早已闻到了呛鼻的汽油味，胸口一阵恶心，却还故作镇定，安慰妻：“没事的，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看到我们朝出租车走过去，刚三岁的女儿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不停地喊着，“爸爸，我们不坐车车，我们走路！”我心疼不已，但也只能不停地跟她讲些不相干的话，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上车后，可怜的小家伙紧张得一句话也不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更加不忍心了，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她，好不容易挨到站，刚一下车，她便吐得满身都是。好久不坐车的我和妻内心也已翻江倒海，就只差没有喷涌而出。顾不得自己的反胃，我们俩忙拿出纸巾，替女儿擦拭她衣服上的污垢。

到了文清家，短暂的休息之后，囫囵地解决了早饭，我们一家人走下楼，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行程。

远远看到车子，趴在我怀里的女儿满脸都是委屈，又开始哭闹不止。好说歹说，连拉带拽终于把她弄上了车，其时正值车流高峰期，一路堵车，车子走走停停，还没有走出市区我们一家三口便轮番吐了好几个垃圾袋，早晨硬逼着自己吃下的那一丁点儿食物早已被吐个精光。

车子终于上了高速，然而妻和小女还是在吐，我的心中也不停翻江倒海，一家三口眉头紧锁，见不到一丝一毫回家的喜色。路过服务区，文清两口子趁我们下车休息时，买来黄瓜等清凉的果蔬。不吃饱肚子哪有力气继续赶路？我们接过来便猛吃一通。临上车时，女儿双手紧抓着车门，怎么也不肯上车，又是好一阵连哄带骗。上车后，一家人仍是狂吐不止。记不清一路我们吐了多少次，女儿哭闹了多少次，停车休息了多少次，女儿抓着车门不肯上车多少次，我们连哄带骗多少次……晕车的我们一家三口，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终于，根据沿途路边的标识，与家乡的距离已越来越近。我绝望的内心隐隐生出一丝期盼，然而，一家人的呕吐仍是一刻也不曾停止。

文清老公是第一次来家乡拜见岳父母，对路程不是很熟悉，我们一家又只顾着晕车，于是，高速公路上一不小心我们就错过了下车地点。他执意送我们回去，当时已经过晌，文清父母还在家中等着女婿共进午餐，这让我如何过意得去？双方争执不下。小女又开始呕吐，哭闹得更凶了。这让做父母的我和妻如何能不揪心呢？慷慨陈词，终于打消了文清老公的歉意。为了小女，我们一家就近下了车。挥手告别文清两口子后，我们一家三口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对着路边的绿化带，呕吐不止。

父亲的电话打来了，询问兄长开车到高速路口是否已接到我们。在得知我们错过了市区的路口已经抵达县城后，他连忙追问我们能否及时赶上晚上一家人的团圆饭，我扯着虚弱的声调作答，“恐怕不行了，女儿吐得厉害，今天实在不能再坐车了。”我的一番话急得父亲在电话里对我一阵抱怨，硬说我放了他鸽子，把他给坑惨了。挂了电话，我一阵苦笑。其实我对父亲也是满心歉疚，过年时我们仍在千里之外的黄山，听说我们清明要回家，父亲老早就在张罗着一家人吃顿团圆饭，眼看都已经到了下午了，我离他们只有不到100里的路程，却突然说去不了了，他心中难免会有失落。我最最亲爱的父亲，你可能明白我们此刻的感受呢？不能一家团聚在一起吃晚饭，忤逆了您的心意，我们心里也很难过。可我们这大半天，一直狂吐不止。不是孩儿不孝，而是真的身体吃不消。望您老人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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