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小强
一些人事,先前是仰视,如今成平视或俯视,这或许就是眼界使然。
8月4日在西溪南村拍荷花,传微信,大学同学随即发来书法作品,内容是杨万里那首咏荷诗。同学提及的书家其实在大学时就有过往,湖北人,个矮,戴眼镜,一头长发,狂怪书法矫若游龙,让那时的我叹为观止。其时,本届同学鸿宾君隶书了得,至今还能想起他在樱花笔会上的神采。鸿宾的书作现无据可考,倒是前者的作品与我邂逅,让我消弭了此前的神奇感。细察其笔法、墨法、结构,也有可圈可点处,但若论处处精到,显然尚有差距。为辨真伪,我又上网搜寻,看到更多他的作品,除行草外未见其它书体。品味之余,真觉难有动人心魄处。我亦承认,他的书艺远在我之上,但我知道,见识过那么多高手佳作,拓宽了眼界,我无法再对其作品顶礼膜拜。
这样想到一位朋友,他的歌声让数年前的我一直保持仰视角度。多年未见,近期听他k歌。50多岁了,他唱得依然有味,但让我说是天籁之音怕有些违心。我同样知道,对音乐,我的眼界也高了。
无独有偶,今年端午回家,在姐夫单位碰到看门的亚光叔。小时候,亚光叔高高个子,确是如今所称的帅哥,放电影时更是神采飞扬。他弟弟与我同学,我就对其兄弟俩的帅气羡慕不已,对比自己丑小鸭的模样便徒叹奈何。现在的亚光叔有些佝偻,头发似已花白,平和地笑着,当年的风采已被时光丢抛。再帅,也抵不住时间的剥蚀,我对亚光叔有了平视的角度。
也有些事物,如今却是俯视,譬如房子。集体宿舍,辗转租房,这样的居住环境伴随我的大学和在省城谋生的时光。那时,单身岁月里的玩伴家余君有了女友,在合肥高新区对面的学校教书,拥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校内宿舍。我去过,羡慕得要命,抱得美人归,还抱回房子,哪里来的桃花运?多年后到合肥出差,家余君仍住在那间房内,我没了仰视,却有些苦涩滋味,但愿他现在有了更好的房子。刚来黄山时,我租住山庄楼顶的平房内,浓烈的霉味至今可闻,夏季更是闷热异常。后来买了单位的二手房,在一处山丘上,夏天上坡一身香汗,更别说房子的老旧。后来就买了如今的房子,始觉宽畅舒适,渐渐也就平淡。两年前去广州表妹家,她在番禺的联排别墅可谓豪宅,但我再无单身时的崇敬感了。表妹所住小区的山林间还有不少独栋别墅,身价皆在千万元以上。参观样板房,欧式风格的装潢富丽堂皇,室内甚至有电梯上下。我看后也是云淡风轻,我知道,对房子,我的眼界也高了。
静下来想,眼界高了也是好事,对一些高大上有了平常心,再不会羡慕忌妒恨。只是千万别眼高手低,没能耐还到处愤世嫉俗,面目可憎,让人生厌。最好是眼高手高,才高德厚。手低也无妨,有自知之明,谦逊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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