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迟建林给我回了写有号码的短信。我随即发了一条短信:我是虞城火车站的,马上到昱城。
很快我就收到回复:说好下个月的,现在来干嘛?
我一下子坐直身子,妈的!原来他们一直有联系。况且我是一个陌生号码,看来迟建林不仅有备用手机,而且还经常换号码。瞒自己老婆就算了,还瞒我。害我就这样跑来跑去,折腾了这么久。想想他那天梦幻地叙述,想想一些时下庸俗且泛滥地偷情,一种偷窥的快乐让我无法平静,我肆无忌惮地伸个懒腰后,忍不住用拳头敲击空荡荡的车座,那个叫迟建林的偶像终于崩塌了,我内心充满破坏欲的满足感,不停念叨:假,真假。
于是我一边坏笑一边编辑着短信:但我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我想立即见到你。可是回复的短信让人始料不及:大哥,你办得是毕业证,不是结婚证吧。
那女的是做假证的?还是那女人把做假证的广告电话号码给迟建林?一下车,我迫不及待到公用电话亭用当地固定电话拨了刚才的电话。一个猥琐而阴沉的男低音让我陷入谎言的低谷。我感觉从未有的愤懑和郁闷:迟建林!你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也不先证实一下真伪,真是害人啊。可是想到他那张充满梦幻的表情,我又变得冷静起来。自己可不是不靠谱的人,要仔细考虑下这个事情怎么跟他说。
第二天,迟建林就短信给我,因失约请我吃饭。我说算了,其实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怎么说这个事情。
那下次去昱城我请你吃火锅吧。他回了一条。
好的。我回复的时候想,或许在异地更能敞开说。鸽子依然在河对岸的房顶上嬉戏,盘旋。我看看身边的迟建林,他的眼睛流露着痴迷的神情。但我可以察觉到已失去了诗意和活力。我是过来人,这是为未来的家庭成员出现做准备而呈现身体和心理上的忙乱导致。我不愿惊扰他,于是我也盯着飞翔的鸽子,去分辨他们毛色的差异。当鸽子落在房顶歇息的时候,我打破沉默,“迟建林,你知道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她给你的号码是假的。”
“你打过了?”
“嗯,是个做假证的。”
“这对我并不重要,记得我说过,号码只是证实那个夜晚是真实的。”
我很困惑地看着他,“那你不觉得这是欺骗?”
“那是她的事,我并没有索取号码,她完全可以不用给我。”
“那你奔波的目的呢?”
“人为什么需要目的?”迟建林突然有点激动地大声回答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激烈的情绪。过了很久很久,“对不起,我失态了。”他毛茸茸的头低下来,像一个被孩子抛弃的毛绒玩具,和微博上那几张照片相比差得多远啊。事实上,这还不到两年时间,一些被动选择就把他折磨的如此狼狈,他应该更血性地战胜它们。他独行东南亚的游历证明他有勇气。也是受他勇气的鼓舞,我才咬着牙齿没有对妻子妥协,买了选中的单反。
“你是有勇气的人。”我说。
“我现在只相信命运了。”
“为什么?”
“我奶奶被查出癌症。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孙子成家。我父亲就是单传了。”
“你为了她,放弃自己的选项。”我恍然大悟。
“没有!”他激动地说,“它的出现意味着别无选项,这是命运。”
“那她身体好了吗?”我关心地问,。
“稳定了。至少还可存活几年。”
“可以看着你孩子出生长大,多么圆满的结局。”
“圆满个P!”
“早点生早点好,”我劝慰着他,“即便你奶奶不生病,她总有老去的那天,那时还不是面临同样的问题。”
“不,我会坚定我的选择。”
“那不是同样的问题吗?”
“同样的问题答案会不一样。”
“为什么?”
“我会越来越勇敢和智慧。不会轻易被击败。”
“被谁击败?”我诧异地看着他。
“父母,他们说如果不满足奶奶的心愿是自私,而且当时的状况,她躺在医院身上插满管子,让我内心一下脆弱。”
“难道以后就不是自私?”
“没错,还是自私。但这只是硬币的一面,可当时我竟然没有认识到,他们让我满足传宗接代的想法是不是同样自私呢。”他迷离的眼睛看着我。在绝决以及愤怒的情绪里,他眼睛虹膜里的纹路也伴随伸缩着,我再一次被深深震撼了,而且这次程度完全超越上次在东黄山青年旅舍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他之所以约我异地看书,一是逃避与思索想象,二是这些成果需要一个倾听者。果然,他叫着我, “汪雨。”我扭头看着他,迷离的目光已掺杂深深忧郁。
“嗯?”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来这里呼吸我的空气,我只有靠幻想来填补。池塘边的鸽子、烧饼摊还有那家火锅店都是她告诉我的。我曾经将这条路在3D地图上走过无数遍,我觉得是时候走近了。她和我在彼此的生命里拥有短暂而浪漫地相遇。在昱城,我完全可以感觉这石凳她一定也曾坐过,这冰冷的石头,也一样被她的体温温暖过,她一定为那些鸽子迷醉。当我吃完烧饼,咀嚼残余芝麻的时候,那香气总是萦绕着关于她的想象。她一定不止一次地去那家火锅店。她一定在昱城生活,我来这里,和她一起呼吸这里的空气。可是现在,我却生活在生儿子的目的中。”
“可是你都没有试图去找这个女人。”我不无歉疚地说。
“没有必要。她只是偶遇的那一刻才有意义的。如果不是月光,不是夜晚,或许她打个韭菜气的嗝放个屁就会消失殆尽。她只是一个主角,生活在我的电影里。”
“哎”。我叹了一口气。“何苦,难道你还想当导演?”
“没有,我只是用这种方法接受失败。”他幽幽地说,“可我找不到人生的出口。你现在有时间了,多看点书吧,好吗?如果我能从坟墓里活过来,希望你帮我,找到一条光明的道路。”
昱城似乎就如此悄无声息地淡出我的生活。直到前几天,我刷了下微博,看见他发布孩子出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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