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闲居里的夜歌——养心雅舍随笔之六十四

□ 记者 黎小强

《未来曾显得遥远》、《山歌好比春江水》、《在水一方》、《你的眼神》，一首首经典老歌在半闲居里激荡，这个夏夜的琴弦被撩拨得五彩缤纷，这个徽州古建包围的徽菜馆和我们一起，沉浸在回忆里。“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在搞传销，要打击。”吴伟文哈哈一笑。

伟文是师兄，N种版本证实他乃当年母校牛B哄哄的歌手，佐以一手嘈嘈切切错杂弹的吉它，足以俘虏一干粉红色的心，只是他没剧透曾经的浪漫，暂不去八卦。因偶在校湮没无闻，无一才艺，无缘亲近伟文这样的男神、女神，倒是近年拜大黄山之赐，见了不少，包括伟文。近看一女校友忆旧文写道，若初心不改，伟文他们今天说不定坐在中国好声音评委席上，关他周杰伦、汪峰、庾澄庆、那英啥事？惊人之语，愈发让我有一赏伟文歌喉的冲动。前几日，他微偶，说有母校一干人到黄山采风，他打前站。于是约他小聚，更欲酒后撩他骊歌三千。外甥女媳亦喜抱吉它而歌，“小海龟”挺文艺，便喊了他，这样氛围足些。夜宴罢，问“小海龟”，回复赶材料，没空。再看一桌大仙，好摄、好字、好文者有，好唱未必，只得按下不提，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次日，采风校友从四面八方而来，齐聚半闲居。一块老旧匾上题“半闲居”三字，虽字迹不清，我倒品咂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趣。两桌人或窃窃私语，或高声喧哗，或微信互动，或把酒言欢，像炸开的麻雀。见时机已到，我撩伟文，一番矜持，终是开腔，当年的校园歌曲《未来曾显得遥远》顷刻流转开来，“就这样望着你的脸，就像那时望着蓝天……”时光倒流，昔日重来，举座跟唱，摇头晃脑。伟文安静地唱着，眼神里似有涟漪，被镜片折射着，或许某个细节从母校珞珈山而来，击中他的软肋，他的手指在桌上轻叩。

当然少不了长沙的老默，才识，一身休闲装，猜他也是心有半闲之人，又知他唱歌、填词俱工，还是此次国庆本级校友聚会的“副总舵主”，好一番高山仰止。大家起哄，他打开手机，调出所写歌词，不紧不慢哼起来。不少人熟悉这歌，又是一阵小合唱。细辨老默歌声，与伟文似，娓娓而从容，也有天光云影在心海徘徊，便有几丝涟漪，但绝非骇浪惊涛。长沙的建亚（才见，不知名与人可符）虽是女生，猛然一吼“山歌好比春江水”，洪荒之力一下子镇了全场，叹服之余，又是一波合力冲击。接下来，女生合唱《在水一方》柔情似水。文艳是同班童鞋，此次携女前来，兴致正浓。2010年聚会，她歌舞俱工，这次禁不得怂恿，或许内心早也跃跃欲试，一曲《你的眼神》荡漾而起，“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啊，柔情天地，我满心欢喜。”歌声在皖南山城晚九时许的夜空里悠扬。

是了，珞珈山的眼神正凝望着我们，笑靥如花。想起汤显祖《牡丹亭》那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有些感伤，莫若换成“似水流年，如花美眷”。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华彩依旧，不可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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