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友人游故乡的山

（外一首）

■何吉发

和你们不一样，我熟悉

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山山水水

随手抓起一把泥土，都有

我儿时的影子和脚步声

我的脉管里至今还澎湃着

这里奔跑的溪水，我的骨骼里

至今还挺立着这里坚硬的岩石

我的嗓音里有这里的花香鸟语

我的性格里有这里的淳朴与善良

我的胞衣埋在这里

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埋在这里

这片平常的土地，和我血脉相连

在我的眼里，它的风光

美过黄山长江，在我的心里

它的重量超过泰山长城

你们看到油菜地里那只蝴蝶了吗

活着，这里是它生命的乐园

死了，这里是它灵魂的栖息地

云来了会走，雨下了会流

你们走后，这里也许会在你们

记忆里抹下一缕温暖的阳光和绿意

无论我走到哪里，这块母性的土地

都装在我的怀里我的心里

虽然不会朝思暮想，但我会和它

生死相依

对故乡的忏悔录

这么多年来，我愧对家乡的养育之恩

愧对伴随我成长的山山水水和亲人

我吟诵过很多赞歌，大到祖国

小至我路遇的蜜蜂和蚂蚁

甚至用别人的嗓子，唱出了许许多多的歌子

却在字里行间，很少提起你

但我时刻不敢忘记你

当我写下“故乡”两字

我百感交集，不知从何下笔

我觉得我就是吃了上百斤黄连的哑子

被万吨巨锁封住喉管的黄莺

故乡啊，我并不是忘恩负义

我熟悉你每一寸的土地

和每一寸土地上的花花草草和粮食

就算蒙上眼睛围绕地球转上N次圈

我也能准确摸回你的怀抱，闻出你的气息

向阳的山坡上，已经埋葬了

爷爷奶奶和爸爸，无论我跑到哪里

最终的结局，还是要魂归故里

并和你的沟沟坎坎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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