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旺顺
我的母校在休宁县商山中学,上世纪70年代叫五七大学。虽冠以“大学”名,但其实教的是中学课程。79届高中生毕业35周年那年,便与同学80余人相聚母校,重温那些逝去的青春。35年里,从未再谋面的同学变得不敢相认,原本严厉的老师变得异常亲切,连在校从不交谈的男女同学也变得早已没了距离感。
如今,学校规模虽大不如前,标志性建筑大会堂已被拆除,成排的梨树已无踪影,但朝夕相伴五个寒暑的老教室还在,熟悉的操场和水井还在,曾经通宵制过茶的学校茶厂也还在。走在校园里,那些远去的记忆,那些年少无知闯的祸、干的事,从窗明几净的教室,从吵吵闹闹的宿舍,从一望无垠的茶山,如潮水般奔涌而来,久久不能褪去。
我在母校时也算“好动分子”。记得刚上初一时,学校每周六只放下午半天假,我们这一拨路远的人只能困在学校里。一日午饭后,大家躺在大通铺上无所事事,我忽然提议下河抓鱼,这一建议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大几岁的胡渊兴神秘兮兮地说:把生石灰装进玻璃瓶里,迅速灌满水盖紧可以炸鱼。说干就干。我们一行人找到个墨水瓶,又在新教室建筑工地上捡来一块生石灰,来到校园旁边的水渠边。渠里的水有些浑,似乎有几条小鱼,我们赶紧将生石灰敲成小块塞进瓶里,我壮着胆子往瓶里加水。刚一倒入,瓶内的石灰便迅速反应发热发出“嘶嘶”的响声,吓得我赶紧拧紧瓶盖把瓶丢到水中。不一会儿水里发出“噗”的闷响,乳白色的石灰水慢慢扩散,但却不见有鱼被炸死。大家琢磨了一会,一致认为是瓶子的爆炸力不够。
失望的我们回到宿舍,但仍不死心。我们又捡了个装菜的大瓶子,将生石灰放进瓶中,摆在寝室中间的空桌上进行试验。大家都伸长着脖子看胡渊兴往瓶内倒水,瓶内“嘶嘶”声越来越响,蒸气蹿得越来越高,我瞅准时机赶紧拧紧瓶盖。大家纷纷蜷缩在墙边,屏息凝神盯着玻璃瓶。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桌上、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石灰和玻璃碎片,大家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万幸的是,碎片未击中任何人。此后,再也没人敢提炸鱼的事了。
上学时大家都嘴馋,但家庭条件都不好。平常上课时稍好一些,一到周末窝学校的日子里,总想着找一些好吃的解解馋。校园里雪梨树倒不少,但苦于只有纽扣那么大;菜园里老教工阿邱种的黄瓜已长成,虽然阿邱视力不好但他耳朵灵、脾气大、看护严,“吃”他的东西风险太大,弄不好挨一锄头把。于是大家便不约而同想到“教工之家”那全校唯一一株枇杷树了。一日深夜,我和胡渊兴、吴祺祥开始行动。“教工之家”里房间亮着灯,我们知道那是学校工宣队长程伊周在值班。程队长军人出身,黝黑脸膛、浓眉大眼,沉下脸、瞪起眼来很吓人。我们尽管心中也害怕,但终究挡不住枇杷的诱惑。我在路边望风,他们猫着腰,蹑手蹑脚向枇杷树靠近,不一会儿就爬上了树。由于枇杷都长在树梢,天又太黑,胡渊兴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不知是他身体太重还是用力过猛,“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响声惊动了房内的程队长。“谁?”手电光束立即从窗口射出来,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胡渊兴一惊,从树上掉了下来,和吴祺祥撒腿就跑。程队长大声喝道:“把他逮住!把他逮住!”我们一口气跑回寝室,腿都吓软了。时至今日,特别庆幸的是程队长当时并未追赶我们,第二天也未追查。
回想起来,干的傻事还有很多:关门烤火差点中毒,河里跳水撞破脑袋,脸盆提水掉进井里,学校放假提前逃跑……回忆太美好,时光太飞速。已到知天命年纪的我们,站在生命的大半征程中,感慨万千。是班主任老师慈母般的关心爱护,给予我们远离家乡的学童以心灵抚慰;是老师们不厌其烦、不遗余力的授业解惑,使我们避免干出更多蠢事;是学校领导的宽容教诲,才给我们认识、改正错误的机会。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这里有我的青春,我的足迹,我的梦想。不论我们身处何方,母校总以最温暖的怀抱欢迎我们归来,永远鞭策我们阔步向前。
我的母校,我心中永远的五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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