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兴君
“只要认真观察,再不起眼、再无趣的植物都蕴蓄着生命的坚韧与美好。”著名园艺家柳宗民的《杂草记》(四川文艺出版社,烨伊译,2017年5月第1版),展现了一草一木的坚韧与智慧,探索微小生命的独特与不凡。
柳宗民1927年生于京都,在东京农业大学任独立研究员,后创办私人种植园“柳育种花园”。他是日本著名园艺家、园艺评论家。园艺说来与杂草似乎并不相关,但二者实则有很大的联系。园艺的构建离不开植物,而杂草总会混入其中,有时增添丽色让人惊喜,有时却让人除之不尽恼火万分。和杂草打交道的时候越多,柳宗民也渐渐发现了这些被称之为杂草的植物们的可爱之处,于是专门写了这本《杂草记》。书中120幅精美手绘插图,带你走进草的世界。
人们总是习惯将不知名、长得也不够漂亮的草统统归为杂草。它们生长在田间、路边、河畔,因太过寻常而被熟视无睹。园艺家柳宗民却没有忘记这些不起眼的小草。他以专业的眼光去观察、去体悟,娓娓道来每一株普通杂草的独特与不凡。正如《昆虫记》是科学诗人法布尔为自然界平凡子民书写的不朽篇章,《杂草记》亦将专业知识与人文关怀熔于一炉,是一部严谨翔实的自然笔记,亦是一曲洋溢着爱与尊重的生命礼赞。
柳宗民笔下,每一棵小草都有自己的美丽与功用,也蕴蓄着生命的无限潜能。例如繁缕,他就从母亲喜欢的金丝雀爱吃繁缕讲起,说到战争时期闹饥荒,凉拌繁缕口感清爽,颇受人们欢迎。他讲开着天蓝色花朵的阿拉伯婆婆纳的日语名字叫“大犬阴囊”——明明是很美丽的花,只因为它的果实和狗的阴囊长得很像,就得了这么个窘迫的名字。再比如提到蒲公英,就讲到西洋蒲公英在日本的归化过程,和区分西洋与日本蒲公英的方式,最后说到蒲公英可以食用。让人读来印象深刻。
印象中,知堂老人读过其父柳宗悦的书,他们父子的书都是博物学的随笔,非文学家的随笔。柳宗民写竹似草时,说这种草“开花时身姿随风摇曳,白色叶片时隐时现,别有一番风情”,但由于这种杂草有时会殃及花坛中其他植物的生长,所以不得不清理掉。对此,柳宗民便很难释怀,字里行间流露出淡淡的感伤。再比如,他写自己清理白屈菜时,觉得白屈菜的花朵虽然可爱,但它的黄色汁液却有毒,因此,不得不拔掉,于是他下狠手时,心里就会默念“阿弥陀佛”,算是给这种植物赔罪了。
这些长在田间地头、路旁石缝里的小草也有他们的可爱之处。荠菜煮的粥,马齿苋拌的凉菜,蒲公英煎的汤,或是承载了童年记忆,或是有独特的药用价值,甚至于狗尾巴草在柳宗民眼中也有好玩的地方。披满细针状浓密棉毛的花穗像是小狗的尾巴,但这尾巴却极得猫儿的喜爱,柳宗民曾养过几只流浪猫,想要引它们回家只需用狗尾草逗引便可,因此狗尾草也有个别名叫做猫戏草。“折下狗尾草的花穗带回家,送给小猫做礼物吧。”柳宗民如此写道,让人读来不觉莞尔。
透过这些风趣的文字,看到的是柳宗民的人文关怀。一草一木在他看来,都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且不说那些香气馥郁、外形美观的花卉,就拿这些貌不惊人且不为人知名的杂草来说,尽管人们总是将它们忽略掉,可它们依然有各自独特的价值,或可入药,或可入食,或可培植后作为观赏,或具有其他的功用。这不得不让我们联想到那些默默无闻的劳动者。每一名劳动者,都是那么的普通、平凡、不起眼,可社会若要正常运转,离开谁的劳动也不行。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日本人有喝七草粥的习惯。他们用“芹、荠、母子草、繁缕、佛之座、菘、萝”,七种春天生长的草熬煮出粥来喝,寓意一整年都无病无灾。这样迎接新的一年,真是非常有仪式感,也充满诗情画意和生活的情趣。想象一下,为了煮一碗粥,与家人朋友一道去户外寻找、集齐这七种植物,为了不错过它们小小的身影,必须全神贯注,要投入自然的怀抱,好不容易收集到了,回家细细切好,慢慢煮熟,这等待的滋味该是多么幸福。再与家人一道品尝,共同开始经历新一轮春秋。
生命的坚韧与美好,在这些常受人冷眼的小花小草中,都有所体现。可为何我们无法看到它们的独特与不凡?那是因为我们的心里还带有偏见。可是,这些小花小草并不会因为人们的偏见、冷漠就不生长、不开放。且看春夏时节,那河畔田间,总有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开成一片。它们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以至于疗愈了我们那阴郁沉闷的心灵,给我们带来面对生活困境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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