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群 芜湖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陌上清歌》、《相思树上合欢枝——李商隐的诗歌人生》、《浮生六记——浮生与温暖》、《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他们曾这样相爱》、繁体版散文集《初夏》等著作。
萱草在我们五个人的群里发图馋我:看!这是花月夜、桃美人、月影、漂流岛和茶苙。这都是我刚买的小盆栽。名字听上去就美好,诗意满满的,仿佛流淌着月光。看把我们馋够了,有时萱草也大方一回: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另外几样剪枝,择日来取。
于是七月初的一次聚会,我大老远从芜湖拎回了百里香、香槟薄荷、留兰香薄荷各样几枝。一到家就找盆取土,分门别类栽进盆,浇透水在室内阴凉处摆放数日,又小心翼翼端上阳台,一日看上五六回,等待它们散枝长叶。
从此,我这养过几盆吊兰还把吊兰养得下场凄惨的人,重新开始了莳花弄草的营生。
入盆几日,管够水,眼见得绿叶滋长,日渐茂盛。两周后,每盆都一团葱茏,绿意蓬勃。百里香很苗条,枝蔓纤长,叶片碎碎小小,微风一来,花枝乱颤,清香扑鼻。想当年迷恋席幕蓉的诗,把一盒乔榛、丁建华朗诵的《七里香》磁带翻来覆去地听,现在还能背出那么几句:“在绿树白花的篱前/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而沧桑的二十年后/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微风拂过时/便化作满园的郁香。”想想真有二十年了吧,没见过七里香,见见百里香也是好的,沾亲带故仿佛也承载了几缕青春的诗情。
薄荷看上去文静普通,像我们老家的村姑。铜钱大小的椭圆叶子,风吹来,摇晃得小心拘谨,像穿了绿裙的村姑拼命在风中捂住了裙角,生怕一不小心被风偷走了它的香气,染得哪儿都是薄荷香。没办法,只好主动把脸凑上去,用手轻轻扇,鼻孔里钻进一阵绿箭口香糖的清凉味道。
我每天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围着它们,开心地看着它们长高,开心地看着它们绿色一天比一天深郁,哪知道,一只大鸟也正开心地看着它们开花。——事后的此刻,我甚至能想象出大鸟躲在暗处,像流着口水的灰太郎那样嘿嘿傻笑。
阳光充足雨水丰沛的八月,一团粉粉的小白花环绕在香槟薄荷的枝叶尖端,像竹签上串起的白色绒球。那是它们的第一朵花,第一朵总是美好而清澈,像我们年少时的纯洁与明媚。
清晨,阳光朗照,小绒球沐浴着朝阳,洁白粉嫩,宛若豆蔻仙子。我拉开窗,照例从厨房接了一壶水去浇。
穿过客厅,离窗台一米开外,忽然见一只黑色大鸟从空中俯冲而下,一头扎进薄荷花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吞下那团白绒球,一秒钟也不耽搁,扑喇喇地扇动翅膀斜飞出去。
——我之所以用“吞”,是它实在太霸道太贪婪太迅捷了!毫不含糊地一口叼下,“啄”会显得太温柔。
——我之所以说它是“大鸟”,是它张开翅膀时像块黑色抹布,硬戳戳地掉落下来,把不锈钢晾衣架震得晃晃悠悠。
它事先藏在哪里?我竟一无所知。可怜的第一朵薄荷花,还未引来多情的蝴蝶,居然被一只可恶的大鸟打了牙祭。气不过,看楼下没人,把一壶水朝大鸟飞走的方向泼了出去。
周末——
周末我去月月家。月月搬了新居,房子很大,跃层带平顶露台。露台上种了一溜花花草草,靠墙根编了一排竹篱,等待花草藤蔓攀缘直上。
一只白蝴蝶欢天喜地地飞进来,在盛开的芙蓉和月季上跃跃欲试地调情。月月张开双臂,赶鸡一样追着白蝴蝶往外赶。我责怪她煮鹤焚琴,伊答,白蝴蝶生虫卵,不是好蝴蝶。
想起微信里传来传去的人生感悟“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倒是盛开了,蝴蝶不让来,大鸟偷着来——这都哪跟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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