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迷恋

沙发土豆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继续读书。 这次读的比较薄，其实我读不了大部头，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薄薄一本，在厌倦之前已经读完，却也足够制造一个迷恋周期。杜拉斯曾经是阅读时尚，一度，如果你没有读过她的作品，你简直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学爱好者，那时候自诩文学爱好者是很高大上的。二十年前，我读了，但是跟杜拉斯的其他作品一样，我读不进去。

现在也还是。再读一遍，我还是不喜欢。虽然我喜欢这本书的开头，优雅而自信：“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杜拉斯的容貌是在十几岁之后以加速度衰老的。她说是烈酒具有上帝也不具备的功能，甚至在酗酒之前，她已经有了酗酒的面孔。而十五岁半的杜拉斯，是美丽的，而且耽于逸乐，尽管面孔后面的心还不懂什么叫做逸乐，她洛丽塔的容颜，像一枚早熟的开始散发出发酵的迷醉气息的葡萄，葡萄沾着白霜挂在藤蔓上，酗酒的人远远就嗅到了酒精的气息。因此，她站在湄公河畔，遇到了她的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那个男人看出我是美丽的，这个我也知道。从他故意不看我又忍不住侧身偷看的拘谨，我想我知道他喜欢我，毕竟我年轻漂亮，而且是个美丽的法国姑娘。”

我引用了很多杜拉斯的原文，《情人》的魅力之一就在于这样俯拾皆是的富于张力的深邃语言，如果说王尔德是早期段子手，那么杜拉斯就是“学诗谩有惊人句”的警句制造者，像备受摧残的容颜，可堪回味与想象。《情人》的魅力之二是一种悲哀的绝望感，美丽少女和一个成年男子之间沉沦的绝望，法国小美人和母亲、哥哥之间人伦的绝望。有什么比一个十五岁半少女的绝望更令人心碎？绝望的气息像湄公河上的迷雾，像小旅馆里风扇转出的热乎乎的风，无处不在而又无可救赎。可是这个小小女孩不是我们以为的腼腆、含蓄、忧伤，甚至诗意，她承认她是厚颜无耻的，她是自私冷酷的。再也没有比一个美丽的性感的小女孩的冷酷与厚颜更让人着迷。

喜欢杜拉斯的人，迷恋她的这本自传色彩的小说《情人》。杜拉斯自己说过：迷恋是一种吞食。吞食是因为迷恋，也因为习惯。我在看过《情人》之后，看了令她在中国读者中声名大作的电影《情人》，其实已被剪得七零八落，电影拍摄于1992年，中国北方来的男子由梁家辉出演，那时候的梁家辉年轻健硕，女孩由十几岁的法国模特珍·玛琪出演，楚楚动人。我记得洁尘写过这个女演员，说她自从出演了《情人》之后，就好像将灵魂丢在了电影里，此后不要说作品，甚至本人也给人一种灵魂剥离了肉体的空洞感。

一个理性的人才会容易抽离，从一次爱情，从一部电影，从一段记忆里抽离开来，然后继续生活。杜拉斯做到了，梁家辉做到了，大多数人都能做到，因为迷恋是一种短暂的激情，没有人能够一直燃烧下去。

唐玉霞  《芜湖日报》副总编辑，芜湖市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历史随笔《她们谋生更谋爱》，长篇历史小说《情断南宋》（合作），参与出版《张孝祥词鉴赏》、《舌尖上的江南》等书。

新闻推荐

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隋唐英雄三生活启示录喜乐街挑战不

中央电视台—1(综合频道)08:32 隋唐英雄(三)(37-40)13:33 生活启示录(11-13)&nb...

芜湖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芜湖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