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家在芜湖

今年4月19日，是我国著名诗人陈梦家诞辰110周年的纪念日。“开卷书坊”策划的年谱系列第二种《一朵野花：陈梦家纪事》日前问世，恰逢其时。这本“编年事辑”，可谓首部完整记录陈梦家一生的传记类著作。我粗略翻了一下，注意到其中有一些关于陈梦家在芜湖的文字。

以前也知道陈梦家曾到芜湖一所中学任教，以及在此期间写过一首长诗《往日》，但当年并没有特别在意。这次突然萌生兴趣，找来《梦家诗集》《梦甲室存文》等书，与《纪事》对照，试图梳理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

陈梦家（1911.4.19-1966.9.3）是中国现代著名的诗人、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和明清家具收藏家。早年他追随徐志摩、闻一多，编过《新月诗选》，是新月派新生代的掌门人。后来，他师从容庚，专攻古文字学，成为甲骨文、青铜器、汉代简牍研究专家。完成这一转型的过渡时期，正是他在芜湖的这段日子：1933年9月至1934年7月。

陈梦家曾在芜湖广益中学任教一年。这所学校始称广益学堂，后改名圣雅各中学，阿英、李克农、王稼祥都曾就读该校。此后，学校数度更名。1933年，改为广益中学、芜湖市第十一中学，今为安徽师范大学附属外国语学校。陈梦家出生在一个牧师的家庭，此前又在燕京大学宗教学院学习一年，去一所教会中学任教，本属正常。至于他为什么不留在北平、上海或南京，而到芜湖就职，具体的原因不详。

陈梦家在燕京大学宗教学院学习时，院长赵紫宸，就是赵萝蕤的父亲。当时，赵萝蕤已于燕京大学英语系毕业，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陈梦家与赵萝蕤何时何地相识，不得而知。1933年7月，他俩一起去了苏州，一同翻译了几首英国诗人布莱克的诗。陈梦家在《<白雷客诗选译>序》里写道：“秋后我又将匆匆去芜湖，来不及再将译稿详细校改，愿意留此纪念这段日子的愉快，在苏州的双塔下。”这是他们在文字中第一次公开两人的交往，其中还提到了芜湖。

陈梦家到芜湖写下的第一首诗是《秋雨偶然作》，诗后注“九月二十二日狮子山”。狮子山便是当年广益中学的所在地，也是目前芜湖市区原貌保存较好的景观之一。山上的学校旧址，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两天后，他又写了一首《秋江》，诗后注“九月二十四日江干”。狮子山紧邻长江，岸边的风景着实可观，现已规划整修为十里江湾公园。

陈梦家在狮子山上的住所，称作“青阳楼”，又称“青阳庐”（ 见《何首乌歌并序》）。在这里，他创作了一生所有诗作中最长的一首诗《往日》（含《鸿蒙》《昧爽》《陆离》三章）。《秋风歌》后的附言，也是写于“狮子山青阳楼”，原文如下：“中秋前一天就下雨，整整五昼夜不停。今天开晴，风又起了。在山上住有一个多月，听惯了藏在叶间的秋风。我的北窗临着山坡，三四株杨柳和榆荚，飕飕的疑心是雨，又疑心陨星落下的细屑。杂在这细屑又缠绵的风叶声中的，更有山下夜半的更鼓，和前后两小山女修道院和圣母院的夜祷的钟。常常有些无告的落叶，依附在我的北窗上，像有羞羞不敢说、说不清的忧思，我的灯光也瞅着它们难受。这旬日间，小楼的住客自己也在这挂单的生涯上小苦，此地陌生得无可告诉的，不是寂寥就是风。风是长长的，还是告诉了它吧。也许带我的告诉到远处去，也许托付远远一片叶子，落在远远的一扇看山云的小窗上，它会诉说我的诉说的，我如此盼望。”

客居芜湖期间，陈梦家撰写的诗文，可确认的有：新诗《秋雨偶然作》《秋江》《雨中过二十里铺》《秋风歌》《黄河谣》《何首乌歌并序》《往日》《一半红一半黄的秋叶》《圆规》《天国（外二章）》《梦中口占》；散文《悼津生》《记志摩先生》《论朋友》；评论《老子哲学之原理》《文学上的中庸论》等。

1934年2月，广益中学放寒假，陈梦家回到北平，2月28日再返芜湖。3月1日，闻一多致饶孟侃信中说：“梦家仍回芜湖去了，昨天离平。”7月，暑假开始，陈梦家结束了他在芜湖的中学教师生涯。9月，考入燕京大学研究院。赵萝蕤《忆梦家》一文中说：“1934-1936年，他在燕京大学攻读古文字学，从此以后他几乎把他全部精力都倾注于古史和古文字的研究。”

以上就是目前能够看到的相关文献资料，陈梦家在芜湖的教学工作、社会交往、生活日常，都未见记载。不知安徽师范大学附属外国语学校或相关部门的原始档案保存现状如何？有心者可以去查一查，或许会有所收获。那不仅可以填补陈梦家传记中的这段空白，也将为芜湖十一中的校史乃至为芜湖近代文化史添上精彩的一页。

□ 桑农

新闻推荐

缅怀英烈事迹 传承英烈精神 芜湖市广泛开展清明祭英烈活动

本报讯（记者王世宁）连日来，芜湖市各级退役军人事务部门联合相关部门以“守护·2021清明祭英烈”主题，开展形式多样的祭扫和宣...

芜湖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芜湖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