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老屋

西安高新一中高三（1）班刘艺涵

一些老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山西的乔家大院，又如永定的客家土楼。但与我最亲近的，还是奶奶家的小院。

奶奶的家在三层小楼的一层，前后有两个院子。前院背阴尽是些杂草，后院却用砖精心地垒起花池，种了辣椒、黄瓜、青菜等各种蔬菜，还有整整一院墙的藤蔓。邻居的花池之间，都隔了铁丝网，网下有一簇一簇的迎春花，春天里，便成了花墙。最棒的还是那株青葡萄，后院两块花池，它几乎独霸了离门户最近的那一处，可谓地位显赫。

上幼儿园那几年，我住在奶奶家。从窗口看出去，虽然没有梦似的青山，至少也是花花草草，满目葱茏。我和朋友河英和米根，每天无事时就一起四处探险。一个姐姐家有鸡圈，我们就每天想着如何翻进去踹那只鸡一脚。

那个时候过得无比幸福。外界的喧闹，似乎都被这个老屋滤去，只剩下恬静与惬意。然而，宁静被打破，爷爷去世了。奶奶把我从幼儿园接回来时，爷爷已经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来，听说爷爷是脑干出血，医生来时就已经不行了。在老屋，上幼儿园的我，亲眼见证了与最疼爱我的人永别。

为了上小学，我搬离了老屋，离开了老朋友。在陌生的地方，有了新的记忆。

逢年过节或者课业不多的周末，我们就回老屋去看奶奶。一次一次回去，渐渐有些失望了。老屋旁边建起高楼，挡住了阳光。先是葡萄不甜了，后来因为旧房整固施工，篱笆墙与迎春花也没有了。再后来，朋友都陆续离开，其中一个哥哥去了北京音乐学院附中，一个妹妹再见时已认不出彼此，那个养鸡的姐姐则音讯全无了。院子里的那些老人更清闲了，坐在门口慢悠悠地摇着蒲扇，每次见到我都要问一遍：“你是谁家的孩子？”

奶奶年纪大了，老葡萄打理得少了，长得有点荒。那片正要翻越墙头的葡萄嫩叶，迎风招摇，再看那虬结粗陋的主干，虽然极尽老态，依然勉力地支撑。只愿，这样的老屋不要消失殆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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