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时,就想写点东西,以缅怀母亲不平凡的一生。想了很久难以下笔,主要是担心自己的文字水平无法准确还原母亲坎坷的生涯。近日寒衣节,与姊妹们相约,去给母亲上坟。十九年之后,决定写写母亲,遥寄思念之情。
我的母亲,郭氏,1922年3月生于泾阳县王浩村,1996年12月28日因病辞世,享年74岁。她排行老四,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四岁时,因外爷喜食大烟,家境日渐败落,在无法养活所有孩子的时候,外爷把母亲送到自己丈人家寄养。
在远离父母的日子里,尽管有她外爷,用母亲跟我说的是你“老爷”,细心呵护,不愁吃穿,但寄人篱下的日子,母亲心里有多凄凉是不难想象的。
成人后,由“老爷”做主,母亲下嫁到桥底镇邱家村。据父亲讲,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突然而至的土匪把家里财物洗劫一空,遭此飞来横祸,家道一落千长。1940年大哥出生,次年父亲被国民党抓壮丁,一去好几年无音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村人都以为父亲已不在人世。据说大伯已为母亲另找下家。母亲侍老扶幼,一直苦等父亲平安归来。
作为一个从旧时代走过来的丁字不识的农村妇女,母亲对知识的崇尚使人佩服。其中有两点值得一提:一是把儿女的学习看得很重;二是不男尊女卑。我认为,她能有这样的认知,既是母亲胸襟宽广,也是母亲目光远大,同时也寄托着她的理想。母亲多次讲到,小时候几个表哥、表弟读私塾,背唐诗古文,她碰上了就一块比赛看谁背得快。她经常是听一遍就能全记住。她外爷曾多次感叹:“可惜生了个女儿身,可惜不是赵家娃。”母亲后悔的说:“其实,只要我坚持要读书,你‘老爷\’会让上学的。”她举例:“那时兴裹脚,我怕痛,你‘老爷\’就说不裹算了。”没有读书是她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母亲不但心气刚强,手也非常巧,裁剪缝补,持家理事过日子,都有过人之处。经济再拮据,生活再艰难,母亲总能想方设法使我们吃饱穿暖。衣服虽然旧,补丁摞着补丁,总是干干净净的;饭菜油水不多,总能让我们吃得饱饱的。每到夏天,母亲就开始为全家人准备过冬的衣服、鞋帽、被子,拆洗、晾晒、缝补,早早拾掇妥当。
母亲一生仁慈宽厚。小时候,细心侍奉“老爷”,帮她的舅母带大表弟、表妹。外婆去世早,她照顾外爷,关心帮助小舅和小姨,从不因为没有在自家长大而有异心。村里谁家的日子难,谁家的孩子没钱上学,母亲知道了,就会慷慨解囊。母亲在村中享有很高的声誉,每到大年三十晚上,总有不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来拜年谢旧。
母亲是个能将是非“刀子”吞下肚的大气女人。在处理家务事上也表现出不一般的睿智,她的观点是高看儿媳和女婿,因为没有生养之恩,从不提要求。母亲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照顾父亲,活得有尊严,坦然从容。连她和父亲的墓地、寿材、寿衣都是自己料理的。每每回想起这些,我们深感愧疚。
我们总以为,母亲不会老,会一直陪我们走很长很长的路。就是病了,也无大碍,过两天自然就会好起来的。没有人想到母亲的离去,也没有人想到离开母亲后我们的日子是个什么样子。但母亲的去世对我们的打击是致命的,好长时间我都无法面对,经常心如刀绞,泪流满面。就是现在,看到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就不由想起了母亲,真想走向前叫声妈。除了照片,母亲没有留下一件有形的纪念之物。但母亲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丰盈多彩,对子孙后代的影响源远流长。母亲教会我们坚强、宽容、善良、节俭、乐观,是我们人生路上的拐杖。我们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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