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
1975年8月,我携带介绍信前往广德县月湾学区报到。接着,被当时的中学校长从小学“挖"到了中学。
上班的第一天,我穿了一套在暑假里挖药草、卖柴火挣来的钱做的的确良衣裤来上课。“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教室里传来学生们的起哄声。我知道,这声音是冲着我来的。我感到茫然。下课后,我躲在厕所里,仔细打量自己,我“洋"了吗?我变了吗?就算我“洋"了一点,可我自认为还是非常孝敬爹和娘的啊!又一想,学生们随口说的,能跟孩子们较真?
当时的中学和小学“分灶吃饭",“异室办公"。中学只有三个年级,三个班,九个教师(包括学校行政人员)。一截钢轨挂在廊檐下,指挥着中学师生上下课。小学则以口哨为令。
没有宿舍,初三教室旁用竹篾临时隔开一个房,算作办公室兼卧室。“卧室"内搁一张竹床,我和校长“共枕同眠",同时又“同床共梦"——希望学校择址建校的步伐快一点,以便适应越来越多家长渴求子女能上中学的形势的需求。
钟声清脆而响亮,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初为中学老师的我,此时的心情也恰如这响脆的钟声,天天敲打出动听的声音,不觉困苦,不知疲倦,一顿甩下六七两米饭,一夜改完一个班作文。
教师们都认真备课、认真教学。九个教师,一个上海人,八个本县人,大家像一个家庭里的成员,融洽而和睦,饭桌代替会议,有事共同商量。用校长的话说,“丑不丑,一合手"(齐心合力之意)。校长也姓李,平易近人,既有那种工农干部的朴实,也有管理知识分子队伍的胆识与策略。
新校址在月湾街道后山坡上。建校材料运到工地后,晚上需要人看管。为了省下建校钱,校长带上我这个单身汉钻进茅草搭成的临时窝棚,睡在稻草铺成的“床"上照看材料。
教室建好后紧接着建职工宿舍。宿舍砖墙砌好后只等“竖房架"。“人字形"木架一字儿排在地上。行伍出身又学过木匠的校长借来粗缆绳,准备了长竹竿。校长和木匠师傅爬上前后砖墙,用粗缆绳慢慢“吊"起人字架,地面上,教师有的用绳索用长竹竿捆着木架前后左右支撑着,有的用粗木棍顶着房架。就是靠这“土"办法,完成了现在起吊机才能完成的笨重的“壮举"。教室和宿舍都“出水"了,我们又当起了“泥瓦匠"。拌沙石、和水泥,自己动手抹水泥地面。
可谁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义务劳动无分文报酬啊!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新学校有了雏形。恰在这时,学校又接受了承办柏垫片中学生运动会的重任。当然,我们也知道,校长想借运动会的契机来促一促学校面貌的改善。
首要任务是平整操场和跑道。
操场凹凸不平,且土质坚硬,灌木丛生。没有机械作业,全靠手工劳动。教室里、走廊上,摆满了教师和学生从家里带来的锄头、扁担、畚箕等劳动工具。除劳动课外,体育课、自习课,甚至下课时间和中午都成了“劳动课"。师生们在划分的各班“作业区",除杂草、移树木、挖场地、垫跑道。任务落实到班,班里落实到人。老师和大同学每人每天一方土,小同学和女同学任务减半。下课铃一响,师生们冲出教室,挖的挖、抬的抬、挑的挑。彩旗招展,你追我赶,人声鼎沸,一派紧张而忙绿的劳动场景。只可惜那时少有照相机,又缺乏拍照意识,没有留下影像资料,甚至连文字材料也鲜有保存。
1977年“国庆"过后,柏垫片第四届中学生运动会在师生们用肩膀和汗水开辟的中学场地上如期举行并取得圆满成功。
从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开始,在担任班主任兼语文、历史老师,每周九节课的同时,还兼任了学校总务。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好在那时年轻,又有一股工作热情,所以就没有感到苦和累。1978年秋,初出茅庐的我,竟然又挑起了学校交给我的“改革实验班"的重任。无奈,我这个“笨鸟"只有凭借认真与勤奋,在晴朗的天空中拼搏翱翔。不久,我卸掉了身上“总务"的担子,以便全身心投入到教育教学中去。
1978年我终于成家,妻子在一百多里外的县农场上班。后来有了孩子。我们就当起了“牛郎织女",一周一次自行车往返来回。为了不影响工作,车龙头上总挂着装有备课笔记的塑料包,周末把课备好,以便回学校后集中精力上课、改作业、家访。那时,周一凌晨3点骑车上路是经常的事。我眼巴巴盼望放假。可四十天的暑假,几乎有一半时间我们在附近农村“支农"搞“双抢"。好在,力气用了力气在,我们没有觉得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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