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清代戏曲史料,只有徽部、徽班、徽人、徽伶、徽调(派)诸说,并不见“徽剧”一词。对这一历史事实,却一直存在着某些误解与混乱。如把徽班当作徽州班,又把徽州班说成徽戏,再变为徽州徽剧,于是由安庆艺人所唱皮黄对京剧的影响变成了由徽州人唱的徽剧对京剧形成的作用;甚至某些权威性的辞典也出现这样的写法。《徽剧》条:“京剧,戏曲剧种,……其前身为徽剧。”
即谓徽州徽剧是京剧的前身,那就从徽州说起。
徽州地区风光瑰丽,明、清两朝多高官富商阀阅人家,户户砖雕石刻,处处牌坊成群。当地流行谚语:“无徽不成镇,无石不成班。”说明徽州历来出文人名士,显官巨贾,只有安庆石牌才出唱戏的。据调查,清代歙县(徽州府治)雄村人曹文埴(钦赐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告老还乡时,命其侄曹云舟办了个华廉班,招了八十多名徽州儿童,从北京请来老师教唱北京高腔和昆曲,供其母晚年娱乐及来往官员消遣。到了嘉庆三年(1798年,此时徽班入京已有八年),曹文埴死,其子曹振墉(钦赐武英殿大学士)以其父之华廉班童伶为基础,改建为老庆升班。从安庆石牌一带邀来皮黄艺人传授技艺,与昆曲、高腔同台演出。从此,交通闭塞的山区,开始有了第一代皮黄。
曹府家班前后办了十年左右,因嘉庆皇帝诏谕全国禁唱乱弹(皮黄)而作罢,班内童伶业己成年,有的经商,有的务农。道光年间虽恢复了皮黄,但山区路险,交通不便,从无任何戏班进山。幼年在老庆升班唱戏的人,便组成“农忙种地,农闲唱戏”的业余戏班,逢年过节自娱自乐一番。由于多年不唱,平日交谈是一口徽州话,到了台上还照旧,唱念逐渐衍化为当地乡音,腔调也走了样。历来皮黄无曲谱,更无作曲家,所唱靠“以字生腔,腔随字转”,字、腔受唱者口音支配,口音一变,字音(四声)必变,腔调自然随着起变化。久之,形成了徽州地方的皮黄,成为名副其实的“徽州班、徽州戏”。
清末民初,徽州艺人程秋香,听到谭鑫培灌制的“大唱片”,开始仿谭唱法,演出《空城计》《黄金台》等剧目,深受当地欢迎。曹辅钦赠诗赞曰:“聆君一曲空城计,炉火纯青似叫天。”衰派老生刘发荣紧步其后,他唱《扫松下书》也依照京剧,先后有五次改口。之后,徽州戏班又从经商途径引进了上海及浙江一带的京剧。据绩溪县伏岭村民间艺人邵观义回忆,民国十四年,伏岭业余戏班的邵家湖(武生)经商赴沪,在天蟾舞台看了京剧演出,非常羡慕,从沪带回《文昭关》《连环套》等唱本,还买了留声机和梅兰芳、王凤卿等人灌制的唱片,接着在沪经营面馆的绩溪人邵永源又陆续提供京剧脚本,并去苏州置办了京剧使用的各种行头、道具。不久,伏岭业余戏班排演了《长板坡》《火烧连营》等18个京剧剧目。民国十五年在绩溪县南观村的花朝会上,这个业余戏班以新排京剧与新阳春班唱“对台戏”。竞争结果,新阳春班逊色。也去改唱京剧。接着各徽州戏班相继改体唱京剧。民国二十二年,柯长春班在泾县解散,庆升等班亦随之消失。艺人们虽都改唱京剧,但徽州口音一时难改,被当地称之为“土京戏”。
1956年在徽州地区筹建徽剧团,提出“防止京剧化、昆曲化、越剧化”的方针,腔调以徽州方言为标准,招收徽州籍儿童做学员,非徽州籍儿童录取后,要先学半年徽州话,语言合格后才准许入团。教师中除徽州民间艺人程发全、余银顺等任教外,还聘请高腔艺人谷上清、婺剧艺人王阿凡、胡成金等,教唱木连戏高腔和浙江金华婺剧。1958年,徽剧团演出高腔戏《借靴》、《审乌盆》,台上的念白使用徽州话,其皮黄剧目多为婺剧唱腔(“文革”中徽剧团改唱现代京剧)。1982年由安徽艺校招收一批徽剧学员,仍规定在徽州地区招生,为了避免语言晦涩难懂,改用普通话教念白,谓:徽州官话。1983年全国皮黄学术研讨会选在绩溪召开,会间有人提出京剧应该像北昆那样,改叫“北方徽剧”。之后,历史上的三庆徽班,便被徽州徽剧取代,连程长庚也成了“徽剧演员”。这就是徽剧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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