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笔记·
剪剪黄花秋后春,突然秋天,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从浙北到皖南,是一种地理上的距离,从乙未到甲午,不仅仅是天干地支的表述,而是一种人生的阅历和途径。
所有的经历,或许会与某个日子有关,比如生日。我的生日与皖南有关,这是缘分。
记得国家恢复高考的那年,生日那天,收到一封从皖南寄来的信:“我在皖南山区的煤油灯下给你写信,祝你生日快乐,但愿我的祝福能如期到达。”这是一位上海知青从皖南山区发出的信,收到信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申苏浙皖高速全线贯通的那个元旦,这位叫徐明德的上海知青,约我一同去皖南的宣城故地重游。
相信我与敬亭山下的弘愿寺是有佛缘的,如果没有,那为什么在这次游历敬亭山之后,我会这样义无反顾的奔向敬亭山,一住已三个年头,成了一名新宣城人呢。
是诗人李白“人烟寒橘柚 秋色老梧桐”的诗句吸引了我?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落寞感染了我?是“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闲情逸致陶醉了我?其实我真的无法解释清楚。
无法解释清楚的还有宣城街头匆匆的路人,谁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你在干什么,这样的行走,一如江湖。
而当我从创业中心的楼顶府视国购广场繁华的时候,内心的孤独,生活在别处的滋味,也会悄然而生,特别像今天这样的深夜,闪烁的街灯如亲人的眼睛。每当这样的日子,年迈的母亲总要从遥远的故乡打来电话:“别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今天,这样的祝福,还有宣城的同事,三年前我们素不相识,三年后我们亲密无间。他们为我准备了生日蛋糕、蜡烛、面条、荷包蛋;准备了宣城人对外地人的包容和关怀。特别是荷包蛋,老家没有这样的习俗,我猜想,应该隐有关爱和谐的寓意吧。
独自依偎在创业中心的东窗,享受阳光的照耀,那是妻子今日的祝福,如东升的太阳。而我却在这个时候,面对古老的宣城中学。想起三十年以前,一个叫乔延凤的老师,从宣城中学走到了合肥,走进了《诗歌报》,又缘了他的《诗歌报》,请他到我练市旱河口的家中,品尝家乡的特产熏豆茶。
乔延凤用特殊的方法回报我,在他主持的《诗歌报》上,刊登了我的《生日》
也许,这个时辰已在疲惫的岁月里黯然消失。母亲,唯有你记得当初的阵痛和喜悦,记得我第一眼接触到这个世界时的那一声尖利的啼哭。
一丝春风掠过天空。
沉默的蛋糕,人生路上逐渐成熟的脚印。我干渴的嘴唇怎忍心吹熄第三十六支蜡烛。
一切成熟都意味着死亡,一切毁灭都意味着残酷。
母亲,你苍老的泪眼是否看到这生活的重轭下苦苦挣扎的身影。
今天,人生的列车把我卸在第三十六个停靠站,往事如烟,前程似梦。母亲,唯有你的温暖与慈爱,依然与我同行。
那一年,我三十六岁,与皖南的缘分,也正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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