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先生有段话甚合我意: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那些无用的游戏和享乐,唯雪最有意味了。
帝都已雪,前几日微信圈、朋友圈都在疯传北京的雪,看得人心萌动。而在陕北,恼人的天气预报报着来了却杳无踪影,似乎故意要吊足人们的胃口。眼瞅着期盼的心要放下,这不,一场雪悄然来到了北国。推门出去,白茫茫一片,只身去上班,雪花翩翩,心中无限欣喜,翻过一座坡的时候,眼前一亮,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了许多与雪有关的画面。
今人读《红楼梦》,在这样的天气里,可能对宝玉踏雪寻梅的章节最有印象了,也是我最为神往的,然而这样的情节毕竟为小说虚构。其实,现实生活中也真有这样风雅的故事,此事发生在唐朝,那时还没有宝马、路虎、劳斯莱斯,最炙手可热的座驾乃宝马的弟弟宝驴,故事的主人公白居易就是于此座驾之上过灞桥。遥想当年,才子白居易头戴浩然巾,饮一壶烈酒,望着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不惧酒后驾驶,一声吆喝,那是多么风华绝代的背影。
在寒冬里遇见雪,最欣喜的莫过于农民。白色的世界给大地盖了一层棉被,农谚瑞雪兆丰年。想着丰收的景象,自然高兴极了,这得感谢雪,灭了虫害,迎来了来年的好年景。如何表达这喜悦的心情,吟诗不是诗人的专利,农民也能作诗,同样是在唐朝,“农民”诗人张打油云:江山一笼统,井口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通篇没有一个“雪”字,却句句不离雪,关于雪的诗,诗人也输其三分了。
在陕北,雪天里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人们最爱围着炽热的火炉,炒碟小菜喝酒。雪天喝酒最有名的要数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想必古人把酒言欢,多了一份雅趣,是一次思想论坛,白居易的重量级好友众多,如王维、孟浩然、元稹、刘禹锡等,他们聚会更多的是呈现一场文学盛宴。
雪天里今人有今人的乐趣。对于孩子们堆雪人最能吸引眼球,什么芭比娃娃、小猫爬树,只要是生活中见过的,孩子们都能堆出来。小青年们则可以用风花雪月一个词概括。昔年,敝人一朋友眷恋一女神,久追不至,原来女神抱定一信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日朋友冲进教室大喊:某某,我对天发誓,我一定陪你到最后。说着不由分说拉女神到室外,大雪纷飞,不多时两人头上落满了雪。“瞧,我亲爱的老太婆,我们都白了头!”两人相视一笑,女神到手。
大学期间,海南的同学不远千里来到陕西。闲聊时问他为什么跑这么远?“看雪!”想来也是,秦岭以南,见雪是一种奢望。而在北国,雪啊,到处都有,而我独爱陕北的雪。在清涧的袁家沟,一代伟人毛主席望着雪,作了《沁园春·雪》,“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不仅写出了陕北雪域的独有风貌,“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更写出了新中国人的磅礴志气,这底色就来自陕北。
在雪的世界里,弥漫的不光是诗人的诗味,仓央嘉措说:薄暮出去寻找爱人,破晓下了雪,住在布达拉宫的,是瑞晋桑央嘉措,在山下住着的,是浪子宕桑旺波,秘密也无用的,足迹已印在了雪上。好一个足迹已印在了雪上!雪可以掩饰一些秘密,但又不能,雪里藏着人生的哲理。
人生难得一个闲字,只要有一份闲情,生活在别处,生活又不在别处,随处都可以“诗意的栖息”了。
(刘金虎,榆林人,小学教师,文学爱好者,有多篇文章发表于各类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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