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我把父母从浙江老家接到合肥,既是帮助照看刚上小学的女儿,也可以让患风湿近半辈子的母亲,离开南方冬日的湿冷,在城市高楼的暖气里,度过她难熬的严冬。他们来了之后,我仍在离合肥300多公里的亳州工作,平时回去的次数并不多,但这却是20多年来与他们聚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日子。
父母在省城,我的牵挂不减反增。这是两位老人一起第一次来到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多年几乎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改变后,我很担心他们会有很多不适应,比如语言不通、没有自己的圈子等等。欣慰的是,老人在城市里并没有水土不服,父亲每天送孩子上学后,顺路把菜买回来,和母亲两个人唠叨唠叨,有空的时候就在小区周围转悠,看看城市的风景,倒也怡然自得。我明白,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爷子,不愿意被高楼的笼子所禁锢,走在路上,会觉得更加踏实。母亲因为身体的原因,大多待在家里忙碌着,对她来说,只要能够躲开严寒,就是舒适和安逸。
能回家的周末,是老人最高兴的时候。母亲早早就打发父亲,去买来我最喜欢的小菜。晚上到家,厨房里面已经飘出阵阵香味。这样的晚餐,充满了温馨。父亲平时每天晚上一般固定喝一杯酒,我回家的晚餐,他要破例多喝一点,并给我也倒上自酿的米酒。父子俩慢慢地抿着,谈着工作、生活、孩子,母亲则在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话,看到她烧的菜被“光盘”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我一直以为,天底下最好的美味,是父母张罗的饭菜,所以回到家里,尽力推掉各种应酬。虽然他们烧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寻常饭菜,却不是那些“御膳房”里的珍馐美味可以相比,浓浓的亲情和无法替代的挚爱,是无价的。
因为工作岗位的原因,我春节不能回合肥。弟弟妹妹都在南方,也不能过来团聚。万家团圆的时候,三个子女都不在身边,老人的心情肯定不会平静,我便和他们商量,到亳州过年。母亲晕车,身体又不好,加上近四个小时的车程,我有点担心他们是否愿意来,没想到他们居然都很乐意。父亲很兴奋,近七十的老人了,一路上看着北方的风景,没有打半个盹,下车后也没有倦意。这是6年来第一次和父母一起过春节,却没有想到全家会团聚在离家乡一千多里的皖北古城。节日的几天里,父亲依然按照他的一贯风格,早早起来,东走西看,走街串巷,去领略北方城市的风土人情。正月初二那天,他早上出去半天没回来,就在我们有点着急的时候,他竟自个坐着三轮“蹦蹦车”回来了,还很得意地说着他的所见所闻,评价着这个城市的欣欣向荣。母亲行动不便,除了陪着孙女,有时还到食堂去帮忙,教大家学做家乡的鱼冻,腌制可口的小菜。几天时间,伙房的伙计们都和老太太很熟悉,亲热地叫着阿姨,主动请教烹饪技巧,倒也让母亲忙得不亦乐乎。
除夕团圆饭,我们几家人一起互相敬酒祝福,我在酒意渐渐上头之后,笑着问老人,这个年过得怎么样。他们说的一句话,让我动容,“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是天天在过年!”是啊,过年,不就是团聚吗?特别是像我这样长期在外工作的儿子来说,和老人的每一次团聚,对他们而言,都如同过年一般的喜庆。
开春后,老人很快就要回浙江了。元宵节晚上,我回合肥陪父母吃过晚饭后就匆匆赶回单位。第二天妻子电话说,我走的时候,父亲一直站在十几层楼的窗户边上看着,我的车子远去,他半晌还踮着脚在目送。我听了之后,百感交集,突然想起了,21年前我参军入伍的时候,年近五旬的父亲爬过车站狭小的气窗,在站台上那清一色着装的队伍中寻找我的身影。我想起了,也是那个冬夜,母亲因为想我太深难以入眠,一个人坐在床头啜泣的情景。父母之爱的一幕幕,不禁让我眼眶湿润。西方有句谚语:“父母给孩子的多如牛毛,子女给予父母的却长如牛毛”。这些年来,我在外打拼,虽有电话问候,也用钱物表达孝心,却疏忽了他们对天伦之乐的渴盼,不由得愧疚难安。
这段日子,这个春节,让我深深地懂得了“陪着父母,他们每天就是在过年”所蕴含的责任。做一个承诺,再远再忙,每年都要多回去几次看望老人,让他们经常有“过年”的喜悦。他们的年,就是和我们团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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