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节孝的平桥牌坊

四周民居拆除后，平桥牌坊终于完整地呈现出来。

精美的“金狮戏绣球”高浮雕。

□刘敏 文/图

早年，笔者曾两次前往广安老城区的平桥牌坊，但由于牌坊主体被民居围砌，以无法观其全貌而告终。5月8日，笔者跟随“两江行”采访组再次来到此处，却发现附近民居已被拆除，这座久未人知的石坊——平桥牌坊，终于完整地呈现在大家眼前。

平桥牌坊，为清道光年间蒋陈氏之节孝坊。据传，节孝坊这种建筑起源于先秦时期的秦王朝，其祖形不是牌坊，而是一种叫“台”的构筑物。说秦始皇时，巴邑有一个名叫清的妇人早年守寡，“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秦始皇将巴寡妇视为贞节妇，是对女性的褒赏。传说母亲淫乱的阴影对秦始皇的影响很深，他一直视女人为不洁之物，但在巴寡妇清这里，秦始皇却视她为贞妇，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先秦以后，经官府奏准为表扬节妇孝女而立的牌坊，才正式称为节孝坊。早期的石坊周围设有围墙，墙中央筑以坊门，由两旁的华表和中间的横梁或板门组成，称“乌头门”。后来又在横梁上筑起斗拱和屋檐，飞檐起脊，如同楼顶的牌坊称为牌楼。牌坊的间数少则二间，多则四五间，常见的是三间。平桥牌坊就是四柱三间，宽7.82米，高12米。中间的一间宽大，以利车马通行；左右间窄小，供行人出入。由以可见，平桥牌坊所在地，在清道光年间应该是城外通往白塔和白塔寺的交通要道。

修建节孝牌坊不同于德政坊和寺庙坊，后两者直接由地方人士自行修建，而节孝坊须由地方官逐级题请，经皇帝或以皇帝的名义批准方可修建，所以平桥牌坊上有“圣旨”匾额。除此之外，还有题请旌表的孀妇守节年限规定。比如《明会典》规定，凡民间寡妇，三十岁前夫亡守节，五十以后不改节者，属旌表之列；《大明令》规定，凡民间寡妇，三十岁以前夫亡守志者，五十以后不改节者，旌表门闾，免除本家差役；《大清会典》规定，民妇三十岁以前，夫亡守节，至五十岁以后，完全节操者，查明题请照例旌表。由于不少节妇亡殁于五十岁以前，而她们的守节情形又的确值得旌表，因此《大清会典》又规定：至节妇年逾四十而身故，计其守节已历十五载以上者，亦应酌量。另据清嘉庆《四川通志》中记载，所谓烈女、烈妇，还包括受语言调戏而自杀、抗强暴而被杀、殉夫、抗拒改嫁、死难等女性。平桥的贞节牌坊，就是为了表彰当地女性陈氏为丈夫坚贞不渝、一生恪守贞节而建立的牌坊。主人叫蒋陈氏，生性慈和，文雅温柔，16岁嫁与蒋德升为妻。过门后，蒋陈氏即挑起料理家务的重任，上敬公婆，下护姑叔，且乐于助人，时常周济贫困乡邻，备受乡里赞许。婚后第十年，其夫不幸病殁。丈夫死时，陈氏刚好26岁，坚守贞操励节，孝养无违，抚幼子而立，至62岁辞世，以36年节行孝德获朝廷准予建坊入祠旌表的殊恩。《广安州志》也有“蒋陈氏，蒋德升妻，年二十六苦节，道光十一年请旌”的记载。从平桥牌坊“大清道光十六年丙申岁孟夏月建立”题纪看，该坊建成的时间是历时五年后的公元1836年农历四月竣工。

牌坊按建筑材料、风格不同，分木牌坊、石牌坊、琉璃牌坊，皆各具特色。平桥牌坊系石质，坐东南向西北，坚实纯美，庄重威严。牌坊雕塑，是平桥牌坊的主要艺术亮点。雕塑以石料来进行塑造，创造出具有一定空间的可视可触的建筑装饰物，借以反映社会生活。平桥牌坊的雕塑自成一格，是集雕刻、绘画、匾联文辞和书法等多种艺术于一身，融古人的社会生活理念、封建礼教、封建传统道德观念、民风民俗于一体，具有瑰丽的艺术魅力、很高的审美价值和丰富而深刻的历史文化内涵，成为罕有的石雕工艺品。坊上花鸟有明显的季节气候特点，匠人们因材施技，巧妙地表现了春夏秋冬、风晴雨露等不同季节和环境中的花鸟。在次楼匾上方，对应地安排了春牡丹、夏荷花、秋菊、冬梅，均用高浮雕表现，花头做了些装饰性处理，真实感融入象征性，达到和谐统一的完美境界。在两边柱的东西两面，刻有牡丹、玉兰、芭蕉、绣球等花卉；两边柱的外侧分别是浅浮雕的风竹、雨竹。这些花草虽未着重刻画，但结构严谨，富有诗意。在坊座基石上，有用浅浮雕刻出的变形的莲花、牡丹、蝙蝠等图案，构图工整规范，刀法简练明快，与主体部位的高浮雕形成对比，使石坊的中心更加突出。

平桥牌坊采用中国传统的石雕技法，圆雕、透雕、高浮雕、浅浮雕、平浮雕、阴线刻等，在牌坊雕塑的雕刻中都广为应用。石坊由百余块石材组成，接缝严密，浑然一体。工匠充分利用石坊的有限空间，采用不同形式，表现了丰富多彩的内容，高度发挥了精湛的雕刻技艺。尤其是用高浮雕和透雕技术结合表现的10尊“金狮戏绣球”，玲珑剔透，工巧神奇，给人以迎风欲动、离石便奔的感觉，堪称我国石雕艺术的精品。金狮是传统吉祥纹样，相传狮为百兽之王，是权力与威严的象征。狮子称为兽中之王，可镇百兽，故古代常用石狮、石刻狮纹，以锁门镇墓和护佛，用作辟邪。《坤舆图》说：狮“为百兽王，诸兽见皆匿影。性最傲，遇者亟俯伏，虽饿亦不噬……又最有情，受人德必报……掷以球，则腾跳转弄不息。”纹饰一般皆以雄狮构成，气势威猛，亦有构成狮子戏球的，民间称“狮子滚绣球”或“狮子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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