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于合肥已40多年了,并将继续在这座绿意盎然的城市生活下去。
合肥是一个流动波光,充满灵气的城市,南有长江,北有淮河,其间有众多的水流汇集、流淌,较大的有七河一湖。湖,是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巢湖,七河即南淝河、派河、店埠河、丰乐河、裕溪河、兆西河、白石天河,其中最大的一条叫南淝河。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说:“夏水暴涨,施合于肥,故曰合肥”。这里的“施”指古施水,即南淝河,也因南淝河与东淝河交汇于此,故得合肥城之名。因河流汇合而命城市之名,这在中国较大城市中是唯一的。
南淝河就横陈于我宅居的门前,我常于四季的时光里在她的岸边疾走或漫步。其两岸翠绿蜿蜒,一湾碧水绕流,穿城而过,像一只有力而浪漫之手,抱古城于怀,自西至东再向南流,浩浩荡荡140余里,如柳叶如新月的翠眉,挑八百里巢湖烟波,通江达海。夹岸的树是其绿长的睫毛,尽染古庐州四千年的神韵。南淝河的绿是立体的、多元的。高大的枫杨、刺槐竞势而上,雪松、红叶李、碧桃、海桐球随坡争植,林间野牛膝、爬根草等遍覆裸地。层林次第染绿。每次穿行于两岸,我都会被这生动的绿打动,让我仿佛和南淝河一起荡漾在古老的时光里。
绿是合肥土地的颜色,稻苗青青,麦浪青青,鸟栖翠林,鱼戏碧水。在南淝河畔我常想此地曾经的战争。所有的攻防不仅是血与火的淬炼,更是争夺一抹翠绿,大地的主色。尤其是泛绿的石板、砖缝里透出绿苔、碧波里摇曳水草的土地。 合肥素有“淮右襟喉、江南唇齿”“江淮首郡、吴楚要冲”之称,历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期,魏吴逐鹿,在合肥征战了32年之久。《三国演义》第67回《曹操平定汉中地,张辽威震逍遥津》中的逍遥津,就是南淝河的一处津渡。张辽在这次以少胜多的战役中一战成名,迫孙权骑惊帆龙驹跃南淝河断桥逃生,粉碎了东吴攻占合肥、打通中原通道的企图。罗贯中的七言绝句曰:的卢当日跃檀溪,又见吴侯败合肥。退后着鞭驰骏骑,逍遥津上玉龙飞。其实,曹魏能够在合肥历胜东吴,完全得益于曹操的远谋与积蓄。离逍遥津一箭之遥还有一处古柏遒劲、梵钟余韵的遗存,就是曹操积极备战、教练弓弩手的古教弩台。曹魏的弩箭终在公元263年和280年分别射落了西蜀和东吴的旗幡。
李鸿章的家也住在淝河之滨,这位文华殿大学士的官宅坐北朝南,气势非凡,有“李府半条街”之说。李鸿章是晚清一朝汉人高官里最特别的,终身没有做过军机大臣,却以大学士加直隶总督、北洋通商事务大臣的特殊身份,纵横、统揽晚清政治、军事、经济数十年。19世纪60年代始,他为挽救清廷的内外危机,提出“外须和戎,内须变法”的主张,掀起“师夷长技”“求强求富”的洋务运动,开办军用和民用工业,“稍分洋人之利”;扩弃改造淮军,打造当时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促进了海军现代化,推动了中国近代化的历史进程。李鸿章少年科举,壮年戎马,中年封疆,晚年洋务,一路扶摇,这个笑称自己为清廷的“裱糊匠”,一生挥洒“洋务”“淮军”这两抹豪华的绿色,名震天下,却无法修补百孔千疮的龙袍和清廷的“破屋”。我记得梁启超这样说过:我敬李之才,惜李之识,悲李之遇。这可以算是对他最中肯的评价了。
早李鸿章824年出生的包拯,从小也生活在南淝河边上。这位色正芒寒、节亮风清的北宋监察御史,已成为中国清正廉洁、不畏权贵、严格执法,敢打“老虎”者的化身。他一生居官清廉,家境贫寒,常思勤政为民,无谋一寸私土。宋仁宗赵桢硬要将整个巢湖赏赐于他,但其坚辞不受,最后不得已才要下了这段被后世称作包河的护城河。包拯死后相当长时间没有祠堂。起初,明弘治年间的庐州知府宋鉴在包河的一个水墩上建了一座包公书院,作为包氏后人的书堂,直到嘉靖时正式改称包孝肃公祠。后来他的小老乡李鸿章又筹资重建,才有了现在这座极具徽风皖韵的宋代建筑。“包家祠堂李家修”,是包拯高度廉政的一个有力佐证。
被绿树和碧水环绕的包公祠,绿色惊心,尤其是夏日,翠柳拂堤,满河绿荷,微风过处,沁人脾肺。包河蕴含着为政为人的要义,也埋藏着处淤泥不污的自然精华,绿水之下的鱼藕是我最爱的佳肴,特别是包河的莲藕十分脆嫩,每节七孔且无丝,暗合了这位包青天断而无私的情怀。徜徉在这人文的渊薮,常令人思接千载,心潮激荡。
每次飞翔在合肥的上空,鸟瞰南淝河这条翡翠项链,每次驱车堆绿叠翠的南淝河两岸,每次漫步于风云一时、流芳百世的前朝乡党故地,我都想起曹魏与东吴在此争夺大地之绿,想起“裱糊匠”李鸿章在给清廷的破败龙袍补绿,想起包拯维护的公平与正义之绿,恍惚而又明晰。生活在绿色的南淝河畔,充满活力和怀想。
这清涟而丰腴的南淝河之绿。
包河浮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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