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义民
那一年的春天,我还在合肥的一所学校里教书,喜欢跟同办公室的李大哥闲聊文学。不知不觉说到了许嵩的《庐州月》,我当时对周围的流行事物一直有一种天然的迟钝感,以为又是一些无病呻吟之作充斥乐坛,赢得一片莫名的叫好声,博得不谙世事的痴玩少年的称赞。庐州这个古地名,加上“月”这个古典意象,似乎也没看出什么优雅的诗意来。后来,我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这所学校,在某一个场合再次听到有人唱起这首歌,“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不知心上的你是否在庐阳,一缕青丝一生珍藏。”听着听着,突然想到我在庐州六年的点点滴滴,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我禁不住流下泪来。
刚来庐西工作的那会儿,整个人没有目标和计划,浑浑噩噩的,过一天算一天,只是把工作当做谋生的饭碗。同办公室的张老师是我所在年级的语文备课组长,也是一个书生,喜欢教书,为人和善,总是热情地为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介绍学校方方面面的情况,教我如何做课件,教我怎么设计教学,把握重难点,我第一次上公开课,张老师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我要注意的事项。闲时聊天得知张老师喜欢舞文弄墨,那篇《肥西的符号》我读了好几遍,让我对今后在这里的教书生活充满美好期待。
到了下学期,学校为了帮我们这些青年教师树立目标,打下从教基础,安排语文特级教师凌老师给我们开了一个讲座。他用六个词作总纲(“有情”“有心”“有境”“立德”“立功”“立言”),以“出手要正,下手勿偏”作主题,生动幽默地聊起了成长中的自我定位,语言精炼,掷地有声,让我对教书这一职业有了一份莫名的好感。听完讲座归来,走在校园的路灯下,我心里暖暖的。从此,在一片期许的目光中,我踏上了专业成长之路,就看到了许多用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心眼俱开。后来,我拜凌老师为师,在名师工作室学习了三年左右,虽然其中沉寂一段好长时间,但每一次在路上遇到凌老师他总要问我最近有没有读书,有没有写论文,有没有对教学反思,仁者的叮咛,智者的教诲,总是让我一边羞愧,一边追赶。特别是2010年,他以专家和领导的身份给我许多鼓励,推荐我参加合肥市课堂教学大赛。那一次可能是我最有可能在教学上脱颖而出的时候,可惜我天性愚钝,心又太浮躁,最后没有拿到一等奖。我那段时间也是倍感压抑,每次在路上总是低着头,真不敢看老师的脸。我觉得学校把这个机会给我,我却深负所望,对不起为我磨课的同事。
好在这个时候,年级组长汪老师对我始终充满信任,他既是领导,也是长辈,同时还在一个班级里合作共事。他没有责备我,而是支持我,听过我的课,还对我赞扬不已。我只觉受之有愧,所以我只有勤奋,再勤奋,努力把课堂打磨得更好一些,对学生更负责一些,拿成绩来回报他们。每次在汪老师跟前,我总担心没有教好他带的班里的学生,而汪老师,总是对我报以父亲般的微笑,就这样定格在我的回忆中。所以,当2013年8月新的班级组建并自由选配教师时,汪老师打电话邀请我带实验班语文课时,我心里难过极了,只有默默流泪拒绝。而这一次拒绝,连同我在临别时班里同学对我的那一声询问,将是我有限的教学生涯里永远永远的痛悔。
“保重!有缘再见!”
“离别时,请记得当年的好”……听到这样的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离开的前夜,回望这座校园,回望那些老师和同伴,此刻的我又该说些什么呢?
一转眼六年过去。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年?当初踏上庐州之地时我背的是空空的行囊,今天我回徽州带上的是沉甸甸的背囊。当时只道是寻常,置身其中的时候真不觉得那里有多么好,后来当脚步渐行渐远之时,才知道六年的成长已经融入我生命的血系中了。许多人和事,就让它停留在烟水葱茏的年纪里,许多面影和背影,只有在拉开时空的距离之后才能看得真切,才能掂量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那些已经说出来的和没有说出来的话,把它们仔细保存,保存在流年中。
今夜,我只想轻轻打开窗户,抬眼看头顶上的一轮明月,虽然相隔数百里,但是这里的月光也能照到庐州,照到曾经的伙伴和师长。明月遥寄相思,我想在心底藏有这片溶溶月色,然后面朝北方,面朝庐州,对于这座城市,对于自己走过的每段路和为我耐心指路的每个人,道一声感激,微笑,并且祝福。
新闻推荐
□ 董 静第三十七期“哈佛茶会 Harvard Tea Party”话题: 老子“欲望”思想的现代意义——老子“欲”视域下的身体问题;时间:2014年5月24日下午2点-4点...
合肥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合肥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