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开门的七件事都是为吃服务的可见吃之

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开门的七件事，都是为吃服务的，可见吃之干系重大。只是，对于我们家庭主妇来说，每天的一日三餐实在是件让人劳心费神的事。无比羡慕那些好命的人，专管吃，不管买，更不管烧，一天三餐于之而言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买菜烧饭这活儿，看似体力劳动，其实也是脑力劳动。天天地奔菜场，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可供选择的菜似乎很多，又似乎很少。进了厨房，日复一日，基本上就在那些为数不多的花样上风水轮流转。有时，坐在单位的班车上，家庭主妇们便交流餐桌上的事，最后必定叹一声，人这一张嘴，真是烦神呢。

早些年，哪个人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关起门来在家里，生怕人看见了。其实，也不是舍不得给别人吃，家里若是来了客人，总会拿出最好的来招待。但若非过年过节的，偶尔拿出略微丰盛点的食物犒劳自家人，便有一种羞羞答答唯恐示人的感觉。可能是那时候崇尚节俭，不像现如今，总是将最好的最光鲜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便是穿着上，哪怕里面的衣服大洞小眼的，外面也得罩上一件光鲜的衣裳才有底气出门。

莫言的一个小短篇《粮食》，叙述一个村妇为了养活三个孩子和家婆，在磨坊里偷豌豆，被发现后被责问，后上吊绳断未死。人的智慧有时候是被逼出来的。后来，她在磨坊用嘴吞食一些豌豆，逃避开搜索，回到家中再想办法从喉咙里呕出豌豆，清洗后给家婆和孩子吃。作品刻画出了特殊年代一个伟大母性的形象。虽然村妇偷了豆子，但是，那样苦难的年代，随时都可能因为饥饿而死亡的年代，还有谁忍心指责她的偷窃行为？

某日，看见一辆货车霸道地超过我所乘坐的车，车厢里，满满当当地装载着一具具动物的完整骨骼，似乎是羊的。人的本领从来不容小觊，在扒下动物头颅、剥去皮毛、剔除肌肉、剜去内脏后，竟然能够完整地保留它们的骨骼。那些腥红的、血淋淋的骨骼就像一具具被刻意塑造出来的模型，一眼看上去，寒气扑面而来，让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此众多的人口，数不清的嘴巴，每日的一张一合之间，要吃下多少的果蔬荤腥。

听说有一种骇人听闻的吃法——吃活猴子的脑浆。将一只活猴卡在特制的餐桌中央，身体在餐桌下方，头探出桌面，餐桌中央圆溜溜的洞就是猴脖子的容身之所。准备停当，铁锤应声而落，活蹦乱跳的猴脑袋瞬间开花，也腥也鲜的猴脑快速进入各色食客的胃囊。“非典”的警钟，敲醒了人们 “食令智昏”的脑袋，不知道吃活猴的现象如今是否绝了踪迹。

《红楼梦》堪称一部美食宝典，只是里面某些个吃法，很有那么点儿故弄悬殊。一个茄鲞，拿刘姥姥的话说，得有十来只鸡去配。还有妙玉在栊翠庵招待宝玉一干人吃茶，用的是五年前收集的梅花上积雪化成的水，拿一鬼脸青的花瓮盛着埋在地下。在食不厌精的贾府里，拿十来只鸡搭配着制成的茄鲞，如果还有几分可信的话，那妙玉辛辛苦苦地收集梅花上积雪烹制茶水之举，不过是曹公的奇思妙想罢了。尽管那时候，没有环境污染一说，细菌病毒的种类到威力，也远远赶不上现如今这般声势浩大，但无法掌握真空包装技术的妙玉，能够保证存放五年之久的雪水干净清冽不浊不臭，只能是天方夜谭了。

子薇  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协会员，芜湖市通俗文艺研究会副秘书长、市作协理事。散文《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获2011年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一等奖。著有长篇小说《此情可待成追忆》、《等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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