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文化,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雅俗共赏。数千年来,历代文人墨客,把酒持螯、吟诗赏菊,留下啖蟹的诗句无数。以至讲究吃工具的:锤、镦、钳、匙、叉、铲、刮、针,这“蟹八件”都是文人雅士之事,今天,聊聊咱芜湖老百姓吃蟹的故事吧。
小时候,螃蟹上市时节,老城区我家住的大院里,有很多户人家,只要传来邻家伯爷们划着蟹拳,就知谁家来客人喝酒吃蟹了,“螃蟹一、爪八个,两个大钳这么大壳,两相好、该谁喝,……”一声高过一声。而我家偶有蟹吃,家母则将蟹钳拼的蝴蝶贴在墙上(图一),对我来说边学剥蟹边听大人讲故事,那是锦上添花开心之事。俗人吃蟹,无须工具,徒手上阵,慢慢品尝,娓娓道来:
先从背壳说起,开天辟地时,银河决口殃及人间,螃蟹听信了癞蛤蟆的话,从天庭来到凡间捞外快,发足了横财。正在抢修银河的老牛,正义在胸,愤怒地一脚踏在螃蟹的背上:“你们还有良心吗?竟然趁火打劫!”癞蛤蟆一吓,浑身上下冒出了永远也褪不掉的鸡皮疙瘩,溜之大吉。老牛这惩罚性的一踩,将螃蟹踩得身体扁平,无法挺立,从此以后只好横行,而且蟹壳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牛脚印。(图二)
天神发配到凡间,横行的螃蟹原被称为“大壳虫”,大禹为治水患,号召村民筑堤挖沟,村民往沟里倒开水,螃蟹掉进沟里被烫死了。有位叫旁解的青年人说:“乡亲们,我先尝‘大壳虫\’,如果我被毒死,那就告诫后人们永远不要食用它。”说完就吃了。村民们看小伙子安然无恙,都称赞他的勇敢。后来人们为了永远纪念他,就给“大壳虫”起了个名字,在“旁解”一名上添上两个虫字,叫螃蟹。从此“大壳虫”就改名叫螃蟹了。或许,这就是被鲁迅称之为第一个吃螃蟹的英雄吧。
再揭开盖,盖内藏着一个圆锥形的硬块即胃,胃是不能吃的,在弃掉之前,沿着锥底薄膜剥开,翻转,使里面向外不弄破,便呈现出一个罗汉模样的东西,有大额头和脸,胡须,打盘而坐的“蟹和尚”,这里隐藏着一个老法海躲在此避难的故事。(图三)
这个故事应该源于芜湖,因芜湖人将蟹读海[hǎi],说这个“蟹[hǎi]和尚”是当年的法海和尚变成的。是《白蛇传》里那个美丽的白娘子为了向法海(蟹[hǎi])讨还丈夫,来了个水漫金山寺。法海将白娘子镇压在雷峰塔中,太白金星率天兵天将,下凡捉拿法海。法海无路可逃。情急之中,跑到盛产大闸蟹的水乡芜湖,见有一蟹正在蜕壳,体软无抵抗能力,他立即从蟹壳的缝隙里钻了进去,躲藏在蟹壳里一动也不动。
太白金星厉害犀利的眼睛,在云层里看得清清楚楚,对躲藏在蟹壳里的法海说:“你做了凶事,天地难容,看你有悔改之意,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以后,你必须安分守己,坐在蟹壳里修炼正果!”躲在蟹壳里的法海(蟹[hǎi])暗暗叫苦,可他没办法,从此,他终日坐在蟹壳里盘腿打坐,尊旨修行。
小时候,听着大人们讲述着蟹故事,呆呆望着蟹壳牛蹄印,痴痴的盯着蟹和尚,怎么这么像?这是真的吗?还有那个蝴蝶也有梦吗?
贯穿螃蟹,除了美味,还有许多市井朴素的故事,无外乎,教育后人行善积德做好事。今天,拆蟹用手机拍图解之,但愿这种善恶行报的传说能传下去,更愿人间德行像蟹味一样更美好。为便于记忆吃蟹,拙似顺口溜:扳大钳、剔爪肉,墙上蝴蝶仙;揭脐板、除四害,腮心胃肠线;蘸点醋、吸膏黄,剥衣和尚见;细致剔、慢品鲜,蹄印作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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