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听“老芜湖”聊聊——“老澡堂”的温暖记忆

编者按：在寒风凛冽的冬季，洗澡无疑是件驱寒、放松的美事。曾几何时，洗澡或仅有卫生之用，而发展到如今，老芜湖人眼中的“澡堂”已变成了当下都市人的“天堂”：桑拿、沐浴、按摩、打牌、休闲……这种变迁背后，折射的不仅是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更透露出当下人们对生活质量的高要求。

又到岁末天寒，不少老人都会在这个季节怀念起过去的老澡堂。他们说，在过去，泡澡，不仅是满足人们洁净身体的需要，更多时候泡的还有人情。那时候街坊们都习惯“坦诚相见”， 都脱光了，也没什么“上下高低”，进了澡堂子，熟人、热水、家常，再冰冷的人都会暖和，再冷酷的人都会软化。也有的人抱怨过去“洗澡是受罪”，拥挤、排队、不卫生。你怎么看呢？我们和“老芜湖”一同回味芜湖澡堂的“全盛时代”。

老澡堂的温暖回忆

没有热水器的年代，是芜湖澡堂的“全盛时代”。今年68岁的汪康老先生从出生就住在大砻坊，据汪康回忆，他小的时候，芜湖的澡堂生意很是红火，当时的兴隆池、二街的兴华池、“大观园”澡堂都很有名气，秋冬季节，澡堂门前每天都排起长队。

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去“兴隆池”洗澡的情形让他印象深刻：氤氲的雾气透过白布帘子飘散开，掀开帘子，澡堂里面似乎永远是热闹非凡的。汤池中像下饺子似的“泡满了人”，一张张木质躺椅上铺着白色的大浴巾，有的三五老友光着膀子盘腿而坐海吹神聊，有的洗完澡盖着毯子惬意地在躺椅上小睡一下。还有提着篮子进来兜售酥糖、干子、花生等小食的小贩穿梭在人群中。热气腾腾、吵吵闹闹的澡堂更像是一处聚会场地。

随着古城改造，汪康也住上了新楼房，虽然家中有了热水器，他还是保持着多年的习惯，在冬季去澡堂洗澡，“现在老式澡堂子越来越少了，去洗澡的人也不认识了，就没有了过去的感觉，洗澡就只是洗澡了。”

那些年，社交、消遣、享受“一把澡”搞定

汪康回忆，过去每周“一把澡”，不仅清洁身体，更是老友聚会，享受放松的好时光。“有时间吗？搓把澡去。”约好几位老街坊，走进澡堂内间，抢着买“筹”。“筹”是一种竹制长条状的凭证，也区别着洗澡的“等级”，拿着“筹”找到对应编号的躺椅，躺椅下有存放衣物的衣柜，“那时候澡堂子里面没有暖气，距离水池近的地方就暖和些，穿衣脱衣也舒适些，所以根据换衣躺椅距离水池的远近分为几等，要享受离水池近的躺椅就得多付些钱。”

泡澡的汤池分为温水池和热水池，热水池上方放着木质圆孔隔板，年纪大的人有点腰酸腿疼，就喜欢躺在上面熏蒸。“热气包裹着皮肉，熏蒸过后，说不出的畅快舒爽。”温水池则是大众适宜的，手头宽裕时还可以找个搓背人来服务，“澡堂子里专门给人搓背的师傅都会有两样工具，一个木质的枕头，一把带把的水勺。”就着枕头在水池边躺下，享受搓澡服务，搓完后师傅用水勺将身上的污垢冲洗干净，你只需将手中的‘筹\’给搓澡人，洗完出门再付费即可。

洗完澡后，不需要急着出门，躺着修修脚，点一些小食，享受着澡堂的温暖和老友聊聊天也很是享受。“都说扬州‘三把刀\’出名，过去芜湖澡堂子里很多修脚师傅都是扬州人。”汪康还记得兴隆池有一位被称呼为“张小”的扬州修脚师傅，技术很好，修死皮挖鸡眼，脚上的“疑难杂症”都能解决。

洗完澡饥肠辘辘，这时最受欢迎的是用红纸、绿纸包起来的小包酥糖、小包花生和芜湖臭干子，泡上茶吃点小食，和老友们吹吹牛，是过去老澡堂里常见的景观。有的人躺着小憩，结果睡得鼾声如雷，如何提醒这样的客户，澡堂小二也有好办法，“澡堂跑堂的会借着递热毛巾的机会叫醒酣睡的客户，不断地递热毛巾，就表示催客了。”这样巧妙又不失礼的提醒方式老客们都心知肚明。

拖家带口排长队洗“年澡”

虽说有的人怀念老澡堂的热闹人情味，也有的人却认为曾经排队拥挤的澡堂浴是备受折磨的。50后的黄女士回忆起过去澡堂洗澡的经历就是“排队、拥挤、憋闷”。“以前洗澡就是受罪，平时洗澡要排小队，到了年节边上，澡堂门前更是排起长龙，从早上排队到中午才能洗个澡。”黄女士表示，小时候住在劳动路附近，和母亲姐妹们步行去鸠江饭店洗澡，端着盆、抱着衣物拖鞋，排队几个小时才能进澡堂的门。“最早时候女浴室是盆浴，一人一盆水，旁边很多人等着，众目睽睽下洗澡总是尴尬的。”不仅如此，还有澡堂工作人员监督，大声提醒着：“一人一盆水，不能换水。”后来女士盆浴由于不卫生，渐渐被淋浴所取代。“过去的淋浴没有莲蓬头，水从水管中直接冲在身上，也谈不上舒服。”

当时，最让黄女士羡慕的就是有些单位的“洗澡福利”。“以前有朋友在芜纺厂工作，单位有自己的澡堂，还发放洗澡券，每天下班在单位澡堂冲把澡回家，真是让人羡慕。”妻子曾在日新化工厂上班的夏先生回忆说，当时妻子单位有职工澡堂，虽然衣柜破旧，柜子上的锁总是坏的，澡堂子中总是弥漫着一股“煤气味”，但是“职工免费，家属半价”的福利很实惠，夏先生时常拖老携幼“全家总动员”像“赶集”一般去洗澡，夏先生觉得那些经历还是很难忘。

记者 顾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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