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者”会随风远去吗?
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在太平洋战场上,美军的密码总是能被日军准确破译。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家的军事机密被对手摸得一清二楚,这仗还怎么打呢?后来,美国人出了个奇招,征召几十名印弟安的纳瓦霍族人,让他们受训成了译电员,由于他们的语言从不为外人所知,似乎只有风才能听得懂,所以又被称为“风语者”,而听不懂风语的日本人,也就只能干瞪眼了。据说每名“风语者”都有专门的士兵护卫,一旦面临危险,“风语者”就必须被立即处死,以防落入日本人之手。由此可见,和飞机、大炮一样,语言也是一种武器,有时候这武器甚至比飞机、大炮还厉害呢。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说的“语言”,显然不是从BBC主播嘴里冒出来的正宗牛津腔,也不是我们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标准普通话,而是像“肥东老么滋”这样土得掉渣的各地方言。近日,有网友在微博上发布了“中国十大最难懂方言”排行榜。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是温州话,然后是广东话、闽南话、苏州话、上海话、陕西话、长沙话、四川话、山东话、天津话和东北话。榜单一出,网上热议一片。温州话我还真没太听过,但据说当年打鬼子的时候,抗日武装出于保密需要,常常是特地调派两名温州人进行电话联系,以至于日本特高科无论如何侦听,也都是云山雾海,摸不着北,温州话也因此有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温州人说鬼话”这样恐怖的评语。可见温州话一定是真的很难懂,而那些温州人,恐怕算得上是中国本土的“风语者”了。不过,天津话和东北话我倒是听过,比如马三立“逗你玩”的相声,和赵本山“忽悠人”的小品,真心觉得这两地的方言并不难懂,至少远不如我们徽州的方言,那可是如假包换的“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调”,真真正正地让人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啊。
现如今移民城市越来越多,人员流动也越来越频繁,以至于人们为了能更好地沟通交流,而不能不收起乡音,讲起了普通话。那些呱呱落地的下一代呢,他们从咿呀学语开始,就和方言说“拜拜”了。况且,社会正在大力推广普通话,这在一个走向现代化的国度里,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可这样一来,那些听懂听不懂的方言还有存在的价值吗?“风语者”真的会随风远去吗?
不少学者都认为方言不仅有价值,而且价值还大得很。方言中蕴涵着丰富的人文和社会信息,是一笔珍贵的文化遗产和财富。保护方言,实际上就是在保护文化的多样性,就如同抢救濒危物种一样,方言现在也到了非抢救不可的时候了。学者们的这番话,真是于我心有戚戚焉。我在合肥生活已快30年了,家乡方言早已淡忘,普通话却又说得极不标准,以至于每天都生活在“四不象”的自创语言体系中。这么一想,这没文化真悲凉啊!
记得山东籍作家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学者龙应台说,莫言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方言,方言给了他取之不尽的力量,使得他的文学充满了土地的元气。“他让你看到,以他的乡村经验和拥有的方言,能够产生伟大的文学作品,这也再次印证了最民族的也才是最国际的。”换句话说,假如没有了山东方言,那莫言还是莫言吗?
我们当然成为不了莫言,即使山东话说得比他还顺溜,我们仍然是常人一枚。只是,做一个能说方言的平常人,这原本不是事儿的事,如今却还真是个事儿了。
张咪是只猫
夏天忽然来临,比许多人想象得快许多,灰蒙蒙的街道往往给张咪小姐一种劫后余生的悲凉,从三楼的窗户看下去的每个角落都是残垣断壁。平白无故的,张咪小姐的内心时常涌出种想哭的冲动,但,她是不会流泪的。
虽然被称作小姐,实际上,张咪小姐的真实年龄仍然是一个谜。街坊邻居们只知道张咪是三楼老李家养的一只白猫,有一张永葆青春的娃娃脸和骨肉停匀的身量,邻居们搬来又搬走,房子被租来租去,众人感叹时光飞逝的时候,只有张咪小姐清汤挂面一般地停留在小儿无赖的模样。
张咪小姐从没有谈过恋爱,大部分原因来自于老李的阻力。对了,在三楼的这个家里,张咪小姐称呼老李爸爸,称呼老李的爱人妈妈,老李的两个女儿都是她的姐姐,张咪真心诚意地爱这一家人,就像这一家人热忱地敞开心扉接纳了这只猫,她们亲切地称呼张咪三丫头。所以在爱情这件事情上,虽然爸爸妈妈略有苛责,张咪小姐仍然选择了尊重家长的意见并遵守自己的承诺。谁也没意识到,这一遵守就守过了大半辈子。
“小姐”仅能表示张咪未婚的身份,而不代表她确实的年龄,况且到了张咪小姐这个年龄,未婚已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炫耀和荣誉,而是悲楚的凄凉,等到老李家两个女儿恋爱、结婚、生子,纷纷离开三楼这个家,老李还是没有给张咪介绍男友的打算,看来她注定要陪爸爸妈妈一辈子了。张咪占用了两个姐姐的闺房,爸爸妈妈的卧室则紧贴在她的隔壁。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曾令她心潮澎湃的事情放在今天都让她索然无味,她恐惧地意识到,活到足够“老”的时候,也许就失去了一切,从激情和好奇开始。
夜深人静、夜不能寐的夜晚,伴随时间的流逝,这样的夜晚越来越多,令张咪害怕的是,这样的夜晚越来越长,简直没法过下去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近爸爸妈妈的房间,在月光下看他们慈祥的脸庞,妈妈醒过来,总是捕捉到张咪小姐渴求温暖的目光,宽容地拍拍床铺,张咪小姐将脸庞紧紧贴在妈妈的脸上。有的时候,妈妈也会到张咪的房间陪她说说话,说着说着就在张咪的床上迷瞪睡着了,那是张咪觉得最温暖的时候。
没有人能否认,镜子里的张咪小姐仍然很美,浑身健壮、毛色健康。但张咪小姐觉得这种外表是种彻底的浪费和辜负,辜负了谁,想来想去,也许是自己吧,也许是另外一个永远不知道被辜负的家伙吧,既然他毫不知情,还是选择永远不知道的好。
伴随夏天的来临,张咪小姐无可奈何地意识到自己八十岁的生日已经接近,虽然用人类的标准,她仍然是一只十八岁的小猫。用人类的修辞,张咪小姐还没有来得及美人迟暮,就已经人老珠黄了。她变得非常脆弱,敏感,情绪不稳定且患上了些许自闭症,有意无意的,张咪小姐喜欢独自呆在房间。有一次,张咪小姐在妈妈的床铺上吐了,妈妈不仅没有呵斥她,反而更加温暖、爱护她,这种沉溺的爱让张咪陷入深深的恐惧:我已经老了,老到了爸爸妈妈宽容自己一切错误的年龄!天啊,等待她的,大约只剩电影散场时幕布上的“再见”两个字。
妈妈和爸爸商量要给张咪小姐养老送终的时候,恰巧被准备觅食的张咪撞个正着,于是,幸存的那么一点点食欲荡然无存。她跳上老李的膝盖,喵喵地叫了几声,获得老李的默许后,张咪用一只宠物猫标准的姿势靠在老李的腿窝,嗓子眼发出酸楚的呜咽。老李笑眯眯地说:张咪越来越会享福了,醒着也会打鼾了。
夏天转瞬而过,张咪小姐的内心时常涌出种想哭的冲动,但,她是不会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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