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 秦学勤
偶遇一套景德镇的七头茶具,心中立时起了一阵波澜。但见细白瓷的精巧杯身,一道道似有若无的冰裂纹交叠分布,宛若画家笔下随性点落的梅枝,给人一种洒脱缥缈的感觉。裂纹之上素荷寥寥,清粉的莲瓣零星点缀,煞是惹人怜爱。我终未能抵抗住长草的俗心,在徘徊多次以后,奉上钞票把它带回家。这远远背离了周敦颐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至高境界。想来世间万物相遇即为缘吧,只是缘深缘浅,缘起缘灭,情薄情厚之分罢了。我何故要错过这偶遇的缘分而空留遗憾呢?与物的相遇、钟情、拥有亦是冥冥之中的缘分,相对于人倒是纯净完美了多倍。
有了心仪茶具,难免会引起饮茶的欲望,我虽不擅茶道,却对茶有种解不开的情结,这大约和学生时代的纯真经历有关吧。只是近年来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无奈中只得戒了这嗜好。
还是在学生时代,家住黄山的云仙同学,从家乡带来难得一见的野茶。
茶叶装在透明简易的玻璃罐里,碧青碧青的,使人联想到漫山遍野的绿。据她说是家人亲自上山采摘的野生茶叶,再经过细细烘焙制作而成。这种茶是不外卖的,留作自家人私享。我拿上杯子,怀着莫名的期待,分来一小摄,加入开水,然后傻傻地盯住玻璃杯子,看痴了去。那些细小的叶片渐渐在水中舒展开来,在翠绿清澈的茶水中上下沉浮,杯口氤氲着袅娜生烟的香气。
喝一口,茶香顿时至舌尖延伸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清香,如兰在幽谷生香,似菊在霜露中清雅。果不虚传,凝聚了自然精华,日月灵气的野茶,恰如云仙同学所说,是上等的好茶。喝茶间,谈笑风生瞬息飞出了简陋狭小的学生宿舍。一时的忘情开怀,解了无限的思乡愁绪,年轻的心于那一刻溢满了快乐与幸福。愚钝如我,从此对茶一见钟情,难以自拔。爱屋及乌的缘故吧,我对赠茶的云仙同学自然又多了一层有别于其他同学的感情。
这样喝茶的机会并不常有,也羞于启齿厚着脸皮索要。后来假期回故乡,会带大包的茶叶来学校。大杯,粗枝大叶地抓一把,泡得浓烈,喝得痛快,再后来到了饭后就要嚼几片茶叶的地步,甚至于为新穿的耳洞插上细细的茶叶叶柄而沾沾自喜。我这种类似暴殄天物的行为,倒合了“馋”茶之嫌,并无半点“禅”茶之意。我喝的也许仅能算得上带茶味的草,是最低等的茶缘,但彼时迷茫寒凉的岁月里,却有种亲享自然的温暖和满足。
未及回眸,时光已不再。当年的懵懂少女早已嫁作他人妇而各奔东西。如今依然清晰地记得野茶,记得云仙姑娘,记得曾经浅浅的茶缘。只愿昔人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各自安好,便是茶于我的真正禅意。现不饮茶,茶的真味早已在灵魂里安家落户:“真味只是淡”。体味生活,品味人生,如茶般涩苦之后留下淡淡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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